”
“修仙界從前曾有許多情比金堅的情侶,最終都以悲劇收場,久而久之,就再沒人敢舉辦道侶大典了。道侶成了一個口頭詞匯,現在整個修仙界,真正知道該如何締結契約的人,大概就只有大長老和宗主了。”
谷梁一若有所思。
不談其他的,就單論這個風險來說,對于他們反倒是件好事。
因為只要有谷梁幽之前突發奇想想出的辦法,他們就完全不擔心雷劫了,反而腰擔心的是雷劫不劈他們。
像這種在其他修士眼中等同于找死的行為,估計放眼修仙界上下幾千年都找不出第二例來。
“那就辦吧。”
谷梁一飛快地看了易言一眼,然后語氣輕快地說道。
易言的喉頭滾動了一下。
誰也不知道他剛才已經緊張到掌心泛起了潮意,因為他表面上實在是太淡定了,仿佛完全不在乎谷梁一會怎麼回答——但事實上,他在意得要死。
直到現在,他緊繃的身體終于漸漸放松下來,但胸膛中劇烈跳動的心跳還在告訴他,這不是做夢。
谷梁他真的……答應了自己的請求。
“那就這麼決定了!”周輕子也很高興,他拍板道,“心魔的事兒先不急,不如你們的典禮就在林神宗辦吧,咱們正需要一場喜事來去去晦氣!”
二長老忍不住挑他的刺:“怎麼可能不急?要是不急的話,還辦這個典禮干什麼?”
“怪不得沒人愿意跟你,”周輕子嫌棄地搖搖頭,“人家感情水到渠成了,就不能舉辦個儀式慶祝一下嗎?引天雷只是順便的,天道的承認也不是必要的,最重要的,是這個締結道侶的儀式!儀式懂嗎!”
“你懂!搞得跟你有道侶一樣!”
二長老氣得吹胡子瞪眼。
宗秦遠不得不笑著勸了兩句,還給兩位長老各倒了一杯茶,方便消消火氣。
不過,雖然谷梁一說得輕松,但在場所有人都并未對他的發言表示出任何質疑。
——自從那天宗主的雷劫過后,全林神宗上下,就再無一人敢質疑面前這位黑發青年的實力。
而且這個臨時起意的計劃看似荒謬,細細想來,可行性卻遠比指揮部之前預先設想的各種計劃方案都要高。
在仔細詢問過二長老關于血礦引雷的具體細節之后,谷梁一強忍著內心的激動,和同樣神色微動的易言對視了一眼。
電力儲存困難的問題,竟然就這樣解決了!
雖然二長老對電力儲存技術一竅不懂,但是他剛才話里話外的意思,不就是這兩塊血礦能夠吸引雷劫之中的閃電,并將其儲能化用嗎?
當然,二長老的原話是它作為陣眼,“關鍵時刻還能抵擋渡劫期修士的全力一擊”,但能夠做到這種地步,必定意味著它本身擁有高效儲能的機制,且損耗率極低!
“還是需要送回去研究一下,”宗秦遠也很激動,但作為校長,他清了清嗓子,還是沒有在學生們面前將情緒表現得太過于外露,“大家把心態放平,能成功當然是最好的,不能的話,咱們就繼續現在的工作,也不用太過失望。”
在此之前,研究進度一直遲遲無法推進的最大原因就是找不到方向。
異世界的礦石太多了,里面不少成分都是地球科學家們從未曾發現過的,光是嘗試著從中提取,就需要相當漫長的時間。
而現在,他們有了具體的研究對象,相信后續的工作也會順利不少,這將會大大縮短漠大回歸的時間!
在平復情緒之后,谷梁一定了定神,他還沒忘記他們今天從外面趕回來是為了看望病人:“宗校長,那接下來我們是直接去林宗主那邊嗎?”
宗秦遠將問詢的視線移向周輕子,周輕子看了看殿外的日頭,琢磨道:“都這個點了,宗主他應該也已經醒了吧。”
“我聽說,林宗主清醒的時間不多?”宗秦遠問道。
“對,”周輕子的表情有些沉重,“即使醒了,能夠跟人正常對話的時間也很短。可能是之前傷到了根基,將來飛升大概會……”他突然閉上嘴巴,因為想起了這個世界已經被那些冒名頂替的“天道”鎖死。
從今往后,再也不會有能夠靠自身修為突破屏障飛升至上界的修士了。
“……總之,不知道你們能不能碰上這個時間段,要是運氣好的話,還可以問問他關于血礦石的問題,宗主才是我們宗門內最了解藏寶閣的人。”
周輕子逼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他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從座位上站起身:“好了,茶葉喝完了,咱們走吧。”
幾人走出主殿,邊走邊聊。
谷梁一和易言并肩走在他們后面。
今日風和日麗,湛藍的晴空萬里無云,他們順著曲折的鵝卵石小徑一路穿過茂密的竹林,在失去林蔭庇護的那一刻,空地上明晃晃的金光刺痛了谷梁一的眼睛,他下意識伸手揉了揉,卻在閉眼的瞬間感受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清風。
谷梁一睜開眼睛,抬頭望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