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幽自然沒有被劈成渣渣,但是作為被集火的對象,他對所謂“天道”這種遷怒的行為表示了深切的不滿。
“明明渡劫的又不是我,憑什麼要讓我替他擋雷劫?”
谷梁一小心翼翼道:“呃,可能是因為他快死了?”
谷梁幽反倒吃驚道:“什麼,那宗主居然還沒死嗎?”
“他被宗校長他們拉下去搶救了,”谷梁一說,“幸好咱們這次來還帶了校醫。”
“……所以現在雷確實只是在劈我一個人對吧,”谷梁幽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抬頭望著烏云籠罩的天空,這會兒雷劫已經有些后繼無力了,就連打雷的聲音都比之前虛弱一些,“果然高維世界的生物都是這樣,傲慢又令人厭惡。”
偽裝成所謂的“天道”,高高在上的審判另一個世界的生命,并且還把全世界都蒙在鼓里,作為養分培育自己的后代。
這麼看來,他那個便宜爹管認不管養的做法倒勉強還算好的了。
谷梁一卻并不覺得林神宗宗主說的全部是實話,換句話說他只是不想接受一個素昧平生的人成為自己的父親:“可能這只是他為了讓我們出手幫他而找的托詞,幽你別太當真了。”
“我知道。”
谷梁幽平靜地回答道。
本來漠大和林神宗就是各取所需,經此一遭,漠大得到的利益只會比原先更多百倍。
可能是見真的拿青年沒什麼辦法,又過了大概幾炷香的時間,雷劫聚集在天空中的烏云終于不情不愿地散去了。
而這時候,天色也已經暗淡了下來。
“谷梁!”
一直守在旁邊的金萱幾人立刻沖過來,一臉緊張地圍住了他不住打量:“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血封陣在宗主重傷后,便因為沒有持續法力支撐而消散了,只是因為貿然進入雷劫區域會被分散集火,他們才一直沒有進入廣場的中心范圍。
“我沒事。”幾秒鐘后,原本眼神冷淡的黑發青年神情漸漸柔軟下來,他揉了揉因為打雷聲音而有些嗡嗡作響的耳朵,嘆氣道,“就是這些劍……”
情急之下,他也找不到別的金屬來制作法拉第籠了,于是便直接把周圍劍修弟子們的劍全部薅了過來。但因為持續幾個時辰的雷電淬煉,現在它們大部分都已經出現了一定程度的變形和扭曲。
“沒事,”留在原地一直等待著他的周長老立馬說道,“劍沒了再煅就是,谷梁小友,感謝你的出手相助,宗主他現在……總之,雖然修為散去了大半,至少身體的情況已經平穩下來了。”
他鏗鏘有力道:“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我們林神宗的貴客,谷梁小友,你若有什麼事情需要在下幫忙的,請務必開口,我就算豁出老命也一定盡力幫你實現!”
谷梁一看了一眼不遠處正一臉悲憤地朝這邊張望的劍修們,默默移開視線,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
雖然周長老這麼說了……
但是對于把劍當成命.根子的劍修來說,他的舉動,嚴重性估計不亞于摘了農學院學生的畢業論文,順便還把它們和導師養來做實驗的大鵝一起燉了吧。
“但是你們宗主解決寄生物的方法并不能普及,”他提醒道,“普通修士沒有他那麼強大的修復力,這樣暴力操作,死亡率絕對無限逼近百分之百。
”
別看林璋一副快被吸成人干、下一秒就要魂歸西天的樣子,他的修為也同樣是實打實的,只是被體內的寄生物分走了絕大部分。這要是換了個金丹期甚至是筑基期的在這里,早在易言一狙命中破體而出的寄生物時就已經徹底死翹翹了。
“我知道。”周輕子沉沉點頭,“我們這邊也在想辦法。”
他抬起手,掌心虛虛地按在腹部上,眉頭緊鎖,眼底泛著揮之不去的憎惡和憤恨:“而且這事兒一時半會還急不得,我相信師弟的人品,既然他選擇不對我們據實相告,就一定有他自己的苦衷,師父也是同樣。”
“但是我不能保證整個宗門上下的弟子們和我都是一樣的想法。如果這件事被宗門之外的修士知曉,那整個修仙界都會徹底亂成一鍋粥的。”
這點之前林璋也告訴過他了,谷梁一也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有時候,一輩子活在謊言里,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不過,谷梁一并不是會做出這樣選擇的人。
他很討厭欺騙,無論是自欺欺人還是他人的欺瞞,從小到大他見識過的謊言已經夠多了,所以他寧可撕開傷疤,也不要假惺惺的粉墨現實。
“那你準備怎麼做?”他問道。
“我有個想法,”周輕子抬頭看著他,“既然修仙界的正道走不通,那為了達成目的,何妨與那些‘歪門邪道’學習一下經驗?”
“你是說,”谷梁一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和魔教合作?”
“對。”
周輕子很坦然地告訴他:“我們的地牢里還關著一位魔教的人,他之前是林神宗丹峰的弟子,當時我們都以為他是被魔教蠱惑,才會試圖帶著筑基丹的配方叛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