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坐在審判席上的墮落法師們也都在看熱鬧,沒人想過要為這位名義上的“新成員”說話,反正城主對他的忌憚都快寫在臉上了,他們只要在邊上看戲就行。
一位墮落法師還饒有興致地端起了放在旁邊絨布上的水晶杯,姿態悠然地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液,覺得這次還真是不虛此行。
但他沒有發現,那張桌子其實也是個正方形的形狀。
厚實的絨布下,微弱的電子眼光芒正在以一種穩定的頻率閃爍著。
“喂,魔神!你帶了什麼東西來參加拍賣會?”有人沖他喊道,“不會是你剛從墳墓里挖出來的老古董吧?”
話音落下,周圍又是一陣大笑。
谷梁幽將視線移到那人身上,歪著頭,忽然輕笑一聲。
“誰給你的勇氣,”他說,“站在高處低頭對我說話?”
黑袍青年抬起手,“啪”的一聲,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啊啊啊啊啊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聲讓審判庭內眾人的笑聲戛然而止,看著突然自燃起來的同伴,坐在他周圍的人紛紛驚叫著逃離此處,整個拍賣會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原本坐在高處的城主怒了,雖然是他先挑起的頭,但是他萬萬想不到,谷梁幽居然真的有膽子在他的拍賣會上直接動手!
而且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現在全場坐得最高的人就是他了,難不成這混蛋是想挑釁自己的地位嗎!?
“我說過,有資格進入審判席,不代表你就能在這里為所欲為了!”
他猛地站起身,但在看到谷梁幽那雙毫不畏懼的漆黑雙眸時,城主被憤怒充斥的大腦忽然又冷靜下來——這家伙能從魔神手底下死里逃生,說明還是有點本事的,自己暫時不能和他硬剛。
他強壓下怒氣,深吸一口氣,又用“鑰匙”為谷梁幽升起了一張審判席。
看到谷梁幽的視線落在自己手中的鑰匙上,城主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就知道對方肯定對他珍藏的寶物有所圖謀。
他內心的殺意逐漸高漲,但表面上卻表現出一副寧人息事的態度,還親手為谷梁幽倒了一杯酒:“雖然不如你那天帶來的酒好,但這也是我從地精地窖中找來的稀世珍釀,剛才的事情是下面的人考慮不周全,魔神大人,還望見諒。”
他朝谷梁幽遙遙舉杯,緊盯著谷梁幽拿起那杯被自己加了料的酒,在手中輕晃了兩下。
“心領了。”谷梁幽已經懶得跟一個將死之人寒暄了,直接翹起二郎腿大搖大擺道,“但是這杯酒,還是等我的東西被拍出去再喝吧。”
城主的臉皮一抽。
“哈哈,也行。”他放下酒杯,恨不得在心里把谷梁幽扒皮抽筋,放在鑰匙上的手指幾度抽動,卻又努力按捺了下來。
不行,還不到時候。
魔神機關的復雜程度舉世皆知,所以谷梁幽特意在名冊上附注了會有講解環節,他和城主都心知肚明,一旦講解結束,那就是圖窮匕見的時候。
只不過,城主想著的是在谷梁幽講解完就干掉他,但谷梁幽恰好也是這麼想的——這不是多此一舉,而是他正好需要一位助手,來幫助自己解決講解不直觀的問題。
谷梁一輕笑道:“一次性助手嗎?”
谷梁幽挑眉:“誰說不是呢。”
說著,他不動聲色地敲了一下耳麥。
高塔之外,全神貫注的易言唇角微揚。
他知道這是谷梁在提醒自己注意,馬上就要開始行動了,只不過因為別扭所以不想和他直接講話而已。
“02收到。”他回復道,“我這邊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始。”
谷梁幽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下一件拍品,來自魔神賽里斯的機關——”
猩紅的絨布被一把掀開,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睜大了眼睛,坐直身體,伸頭望著下方的那件形狀奇異的拍品。
放在正方形拍賣臺上的,是一把其貌不揚的L型漆黑硬物。
當初在那場宴會上目睹易言一槍干掉對手的墮落法師們頓時來了精神,但其余不識貨的種族們則紛紛皺起眉頭,質疑聲漸起:
“這是什麼東西?”
“沒見過,這就是傳說中的魔神機關嗎?”
“哈,怎麼可能,又是賽里斯商鋪打著魔神旗號搞出來的東西吧,也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麼用途,不過一看就知道是個擺設……”
“沒有法力波動就算了,造型也毫無美感,誰買誰是冤大頭!”
而另一邊,地球直播間的彈幕風向卻和審判庭內的完全不同。
在看到那把自制土槍的瞬間,無數網友們就涌到了指揮部的官方賬號下面,把他們的祖宗八輩子都噴了個狗血淋頭:
“你們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這可是槍啊!槍!這種東西是可以拿出來拍賣的嗎?”
“我真的……你們有沒有想過,萬一被人拿去對付我們自己人該怎麼辦?就算這只是把制式落后的自制土槍,那也是熱武器啊!”
“指揮部你們是想讓全人類都跟著一起完蛋嗎?”
“當初不是說商鋪什麼都能賣就是不可以賣.熱武器嗎?怎麼現在直接拿出來公開拍賣了?還要解說,生怕別人不知道這玩意兒殺傷力大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