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好了,”金萱摸著肚子,心有余悸地說,“這幾天在城里都不敢吃他們的東西,全靠啃干糧泡面自熱火鍋硬撐,我都快上火了。”
宗秦遠笑了笑:“行,讓食堂給你們做點清熱降火的菜。還有,都站在校門口干什麼?趕緊進來吧!”
校門緩緩開啟,嚴北辰和另外一位駕駛員開著坦克轉到了另一條道路上。谷梁一目送著他們遠去,聽到宗秦遠在身旁說道:“對了,焦教官讓我告訴你一聲,明天上午九點來一趟特動組的訓練場,他帶著你認認二隊的人。”
谷梁一點頭,然后又聽宗秦遠用帶著笑意的聲音說道:
“他還說,這才一個星期,當初那點兒訓練就已經全部前功盡棄了,為此指揮部那邊已經全都跟他講了。他在部隊里的教官的教官,也就是你的祖師爺,在信里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叫你做好準備,在回城之前他得好好讓你長長記性。”
谷梁一的表情瞬間就垮了。
但宗秦遠很沒有師生情地兩手一攤,表示自己愛莫能助,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鼓勵。
谷梁一默默把頭扭向另一邊。
“易哥,救我……”
看著黑發青年那雙淚光閃爍的水汪汪大眼睛……好吧還不至于,但看著谷梁一可憐巴巴的樣子,易言還是控制不住地輕咳了一聲,移開視線淡淡道:“正好明天我也想去看看,一起吧。”
“嚶嚶嚶,易哥你真好,人家最喜歡你啦~”
谷梁一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后就冒出來一道極盡矯揉造作的配音,光是聽了就能從耳朵里倒出三斤油來。
金萱當即露出了一個要吐不吐的表情。
谷梁一嘴角一抽,這聲音他和易言都還特熟悉——能干出這種不要臉事情的,除了諸葛逍還有誰?
“你也來了?”
但谷梁一顧不上計較這個,在看到他時語氣中還是帶上了一絲驚喜。
原本躲在谷梁一身后努力沖易言拋媚眼的年輕人站直身體,仗著身高,他笑嘻嘻地伸出長臂勾住谷梁一的脖子,把人按在自己胸前一通亂揉:“不錯不錯,你們兩個看上去狀態都挺好的!爸爸很欣慰啊!”
谷梁一的頭發被他揉成了雞稻草,連鼻梁上的眼鏡都歪了。他好不容易才把眼鏡扶正,艱難直起身質問道:“為什麼……只揉我一個?”
易言不還在那邊嗎!
顯然諸葛逍是看人下菜,他瞥了一眼易言,正好對上了易言冷冷看過來的視線,頓時干笑一聲,不自覺地松開了摟著谷梁一脖頸的手。
“這個,易哥的話,還是算了吧。”
他暫時還不想英年早逝。
“……你這是欺軟怕硬。”
谷梁一睜大眼睛抗議道,雖然根本沒有什麼威懾力。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主動承認自己軟的,”諸葛逍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不過我跟你們講啊,這個星期你們不在,學校里發生了好多事兒!且聽我回宿舍一一跟你們道來……”
在放下行囊、和校領導們道別之后,谷梁一和其他人就先回宿舍休息了。宗秦遠站在原地,沉默片刻問自己的秘書:“關于那位預言家給人類留下的遺言,指揮部那邊有傳信過來嗎?”
“暫時沒有,”秘書搖頭,“估計是還在討論吧。
”
宗秦遠嘆了一口氣。
“能理解,這件事的確也是事關重大,”他說,“其實我也一直很迷惑,并且隨著谷梁他們進入莫頓城后內心的困惑反而越來越多了。既然是文明之間的對決,為什麼這個世界的人卻像是對這件事根本不知情一樣?我們的對手究竟是誰?”
秘書疑惑道:“可我們現在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宗秦遠卻搖了搖頭。
他心里已經有了一個朦朧的猜測,但表面上,宗秦遠還是說道:“等指揮部那邊決定吧,事關重大,我一個人也不好決斷。”
地球指揮部,會議室內。
陸朗轉動著手上的筆桿,聽著下面的專家們分成了數派,唇槍舌劍,毫不相讓。
他們爭論的關鍵點,正是那句遺言背后隱藏的深意。
陸朗接著低頭看表的動作暗暗打了個哈欠,知道他們估計還要吵上一會兒。他坐在座位上,思緒卻忍不住開始浮想聯翩——
谷梁一對這句話,究竟是怎麼看的?
他和自己的想法是否一致?
“陸部長……”
“陸部長!”
連聲的呼喚終于把陸朗從思想漫游中拉了回來,他坐直身體,正色問道:“什麼事?”
一點兒也看不出他剛才其實是在光明正大的走神。
叫他的人一臉憋氣,但看在陸朗身份的面子上,還是強忍著怒氣問道:“我們剛剛的討論,陸部長您都聽見了嗎?您覺得哪邊的猜測才是正確的?”
“正確與否……我也不好下定論。因為我們不確定那位老獸人話里究竟有幾分真假。”
陸朗笑了笑,沒有鉆他的圈套,而是模棱兩可地打著機鋒。
但隨即,他又話鋒一轉:
“只是,如果假定他說的全部都是真話,那位預言家安東尼奧確實是一位博愛包容的先賢,并且這個包容的對象還是‘安斯艾爾大陸上的全體生靈’,那就意味著一個對人類來說非常糟糕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