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這個場景,王悅自然不便久留,拿起文件就說:“那我先出去了。”說完,他就自動自覺離開辦公室把門好好關上。
看著王悅離開,元景石走近兩步,來到梅子規跟前,說:“那你覺得我適合打哪條領帶?”
梅子規好像又變回那個專業又冷漠的顧問,一板一眼地回答:“在這個場合,我建議領帶的材質選擇比較高檔的絲綢或羊毛……”
元景石渾不在意地笑笑:“這個你說啥就是啥吧,反正領帶最后還是用在你身上。”
梅子規瞇了瞇眼睛,順手拿起掛在旁邊的一條絲綢領帶,勾在元景石的脖子上,道:“這個可說不準,親愛的大君。”
元景石眼神深邃地望著梅子規,視線里梅子規用靈巧的指尖在元景石領口打下一個漂亮的四手結。
梅子規回歸之后,大部分時間都變回從前那個形象顧問,和以前一樣與元景石同出同入,但在關鍵的商務會議及會談里,他亦如從前般自覺回避。
元景石倒叫他不需要那麼謹慎,他們的關系已不同了。
梅子規卻道:“公私還是要分明,我可是專業人士。”
元景石笑笑,便不多言了。
因此,元景石去與藍溪吃商務晚餐,梅子規并沒有跟著。
在元景石坐車赴約后,梅子規便宣告提早下班,準備坐車回元氏莊園。
卻沒想到,他剛下到停車場,就見元淑君從一輛車上下來,看起來行色匆匆。
這讓梅子規頗感意外。
元淑君雖然是元氏股東、董事,但其實從不參與集團事務,除了出席必要的會議之外,她從不會來公司。
梅子規邁步走向元淑君,問道:“伯母,您今天突然來公司有什麼事情嗎?”
從前梅子規都喚元淑君為“元夫人”,現在倒換了稱呼,這還是元淑君要求的。原本梅子規也擔心過元淑君不能接受自己,卻沒想到,元淑君比他想象中開明。元淑君笑道:“你以后別叫我夫人啦,那太見外了。我把你當孩子一樣的。你如果覺得喚得太親近會別扭,那叫我伯母便可。”
梅子規聽得心下一暖。
元景石常常抱怨元淑君耳根子軟、心腸也軟,時常經不得別人幾句好話。唐太太之流分明不是善茬,她還當別人朋友一樣相處,沒什麼防備。
當然,因為有元景石鎮著,旁人也不能利用元淑君的好心腸辦壞事。只是這樣偶爾也讓元景石有點兒心累。
梅子規卻好笑道:“那也是有她的好處。你想想,若你的母親是我母親那樣的性子,你們不天天打仗才怪!只怕你認祖歸宗兩天,就能上法制新聞。”
元景石不得不同意,半晌才說:“倒不能把她們二人中和一下啊!”
“當然是不能的。”梅子規道,“這叫做各人有各人的緣法。”
元景石揶揄道:“你和我一起后,不但性子和軟了,還開始談經論佛啦,好嚇人。”
這雖然是玩笑,但梅子規的確越發和氣,尤其是在面對元淑君的時候,更是溫和有禮。二人相處得相當融洽。
見元淑君急匆匆來了,梅子規自然上前關心。
元淑君看見梅子規,表情變得更復雜,好像更緊張,又好像放松了。她拉著梅子規說:“景石是不是已經去見藍溪了?”
聽到她有此一問,梅子規更覺得奇怪:“是的,怎麼了?”
元淑君的眼神閃爍著焦慮,輕聲說道:“梅子規先生,我聽到了一些風聲……有關藍溪先生的一些事情……”
梅子規的眉頭微微皺起:“我對于所謂的‘風聲’并不了解。不知您說的是什麼事呢?”
元淑君長長嘆出一口氣:“今天唐太太和我說話的時候,說漏了嘴,我才知道,他們唐氏拉藍溪來,不是什麼商業合作,是想要撮合……”
“撮合?”梅子規語氣似一頭霧水,但心里卻突然變得明晰起來,“您的意思是,他們想要撮合藍溪和大君嗎?”
元淑君點了點頭:“好像是這樣……”
梅子規卻覺得不可置信:“這聽著可真不像話。藍溪先生怎麼說也是富甲一方的人物,怎麼可能千里迢迢來珍珠島和一個有戀人的男人相親?”
元淑君也察覺到了梅子規的疑惑,她苦笑著說道:“我也覺得很匪夷所思,但唐太太卻說得信誓旦旦。只道藍溪先生這人一直尋找一個與他門當戶對的男人結婚,但這并不容易。唐大君知道藍溪有這個需求,才給他介紹了我們大君。”
而此刻,元景石已經和藍溪坐在餐廳里了。
原本元景石以為這是商務晚餐,來到后看見餐桌上的蠟燭玫瑰,心下一個詫異。望向藍溪,卻見藍溪打扮得要相親似的,身著一套精心設計的西裝,頭發梳得整齊,發蠟打得似剛洗過頭那麼濕滑。
藍溪還主動為他拉開椅子,嘴唇略微勾起,雙眼電量十足。
元景石大吃一驚:藍家的家教竟如此之騷?
元景石倒也沒多想,畢竟,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風俗習慣。
晚餐期間,元景石也談起了自己的商業構想:“其實現在很多企業都在市場推廣方面加大投入,提升品牌的知名度,比如通過社交媒體和線下活動來增加曝光度,吸引更多潛在客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