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楊女士選出了那個在她眼中最接近梅先生的人——這個男人并非外形與梅先生最像的一個,但他在楊女士的眼中散發出與梅先生相似的溫柔。
“你叫什麼名字?”楊女士溫和地問道。
那個在楊女士眼中最接近梅先生的人微微一愣,然后微笑著回答:“我叫張云飛。”
楊女士笑著點點頭:“好的,云飛。”
說著,她望向不遠處,道:“你也知道,我的兒子暫時不可能接受你的存在,所以你不能住在這兒。我會給你另行安排住處。”
張云飛連連點頭。
晚上,楊女士和梅子規坐在餐桌旁,桌上擺滿了美味的菜肴,但二人卻沒有怎麼動食物。
楊女士抬眸對梅子規說:“你知道,母親也會寂寞的,總得要有個伴。”
“你要選擇伴侶,我會祝福。”梅子規淡淡道,“但如果是染上不合適的癮,我很難支持。”
楊女士似笑非笑:“愛情本來就是癮啊。”
梅子規望著楊女士,半晌,拿出一沓照片。
楊女士接過照片,便看到照片拍攝了張云飛與柳靖見面的情景——更重要的是,張云飛在照片里一點兒也沒有梅先生的溫柔,看起來俗氣得很。
楊女士臉色微凝,定定看著梅子規。
梅子規冷聲說:“你說柳靖老了,越來越不像梅先生。柳靖自己其實也知道,所以,他從好幾年前起就已經開始培養‘接班人’——那就是張云飛。”
楊女士心下一沉,把照片一甩,冷冷道:“這次我是審核不慎……”
“你喜歡的梅先生真的是那個梅先生嗎?”梅子規的聲音變得又冷又硬,“你追求的到底是最像梅先生的人,還是最符合你幻想的人?”
楊女士似陡然被刺痛一樣,瞳孔縮起。
她猛地站起來,轉身走出餐廳。
壁爐靜靜地矗立在房間的一角,爐膛寬敞而深邃,正等待著火焰的降臨。
當柔和的火光在壁爐中燃起時,整個房間被包圍在一片幽暗的溫暖之中。
楊女士站在梅先生的肖像畫面前,滿臉懷念。
畫框中,梅先生的面容依然年輕而英俊,目光堅定而溫暖。他的微笑仿佛透過畫面,像這個壁爐一樣溫暖著她。
梅子規站在她背后,看著她的背影,在他心里盤旋已久卻不敢問詢的疑問,終于脫口而出。
他聲音平和地問道:“我的父親到底是誰?”
楊女士把手從畫像上抽回來,轉頭看向梅子規,淡淡一笑,說:“這對你來說真的重要嗎?”
梅子規沉默。
“你的父親可以是很多人,但你的母親一定是我。”楊女士緩緩道,“這也就夠了。”
梅子規臉上隱隱浮現一抹嘲弄的笑容:“或許,柳靖說的一句話是對的。”
楊女士默默看著梅子規。
梅子規繼續道:“他說,你喜歡的是一個幻影,而不是真正的梅先生。”
楊女士好似被刺中一樣深吸一口氣。
梅子規望向肖像畫,道:“你甚至掛的是他的畫,而非他的真實照片。”
沉吟半晌,梅子規又道:“你真的愛他?”
楊女士轉過臉,不讓兒子看到她一瞬間的脆弱。
“無論如何,”梅子規輕聲道,“我希望你更愛自己多一點。”
楊女士的聲音響起:“你知道你不喜歡這兒,你走吧。”
“好的,”梅子規淡淡說,“現在輪到你要逃避了,對嗎?”
楊女士感到胸腔一陣發澀,仿佛有一股難以言喻的痛楚涌上心頭。
梅子規輕聲說:“你當初通過張雅琳夫人讓我回來的時候,所講的話,應當是我對你說才是。”
楊女士好像不知道梅子規在說什麼,皺起眉頭,似在思索。
梅子規繼續道:“我到底姓梅,姓楊,還是姓趙錢孫李,應該由你決定才是。”
楊女士心神大動。
梅子規說:“我會暫時離開,你想明白了,就聯系我吧。”
楊女士深深吸了口氣,試圖鎮定下來。她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難題,內心的掙扎令她無法輕易作出回答。
梅子規上前一步,從背后抱了抱楊女士:“如你所說,我的父親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母親是你。”
梅子規的懷抱讓楊女士在迷茫中感到一絲安慰,無聲地緩解了她心中的痛楚,帶給她幾許釋然:“你現在也學會當一個貼心的孩子了。”
梅子規溫和道:“是的。”
“愛情改變了你。”楊女士苦笑道。
梅子規沉默下來。
壁爐依舊燃燒,火焰在爐膛中跳動著,木柴發出輕微的噼啪聲,仿佛是在講述著某個時光里未完成的故事。
陽光再次照耀在龍標島的大地上。
競標會正式開始。
會議室寬敞而明亮,長桌鋪設在中央,周圍擺放著舒適的椅子。
各個代表在椅子上落座,四顧張望,都頗為納罕地發現黑水貿易的座位空了。
一位代表忍不住開口問道:“黑水貿易的柳靖為什麼不在場?”
“對啊……一開始的見面會遲到也就罷了,但競標會居然都不在?”
其他代表也紛紛表示困惑,開始猜測柳靖的缺席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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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覺得可能柳靖在楊女士那兒真的打通了關系,不需要來這兒都能成功——但他們很快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