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梅子規卻道:“即便是最專業的鑒定家,也不可能肉眼鑒定出人造鉆石和天然鉆石。”
女孩愣了愣,卻問道:“那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鑲工。”梅子規回答,“這麼大顆的天然鉆石很貴,配的鑲嵌工藝一定會非常精細。而且鏈條的材質也會選擇更高級的金屬,如白金或黃金。然而,我觀察到這條項鏈的鑲工相對比較粗糙,并且鏈條的材質是銀。”
女孩聽了這話,漸漸從驚訝過渡到了解再到一股失望。她滑坐在椅子上,苦笑著說:“我就是那顆人造鉆石,我的衣服配飾就是鏈條,我的言行舉止就是鑲工。”
她抬起眸子,傷感地說:“即便我偽裝得再好,還是會因為過于粗糙的細節被發現。”
梅子規看著傷心的女孩,不知該說什麼,只是沉默。
他在形象方面很專業,但在安慰他人方面卻真是毫無經驗。
女孩苦笑著站起來,說:“梅顧問,謝謝你這些日子來的努力,但我……恐怕配不上你的專業度。”
說完,女孩轉身往門外走去。
在女孩即將拉開門離去的時候,梅子規卻叫住了她:“張小姐,請留步。”
張小姐回頭看他,眼神似有些疑惑。
梅子規從柜子里拿出了一套光彩奪目的珍珠配飾,說:“您可以戴這一套去赴宴。”
張小姐看著那閃耀著華貴光芒的珍珠配飾,驚訝地說:“這……這應該是真正的海水珍珠吧?”
“是的。”梅子規點頭,“我相信,這套配飾能為你增色不少。”
張小姐愣了愣,定定看著他:“你不是說……養殖珍珠就可以配我了麼?”
“我沒想到你會對珠寶的選擇如此在意。
”梅子規平靜地說道,“無論是衣服還是配飾,都是為你增添自信而存在的。如果它讓你感到心虛或不自信,那就是本末倒置了。”
梅子規將沉甸甸的珍珠鏈戴在張小姐的脖子上,說:“在造型上,它并不比養殖珍珠作用大許多。但若能讓你變得自信,倒是值得了。”
張小姐看著鏡中的自己,突然落下淚來。她轉頭對梅子規,顫抖著聲音說:“謝謝你,梅顧問。”
梅子規看到她的眼淚,頗感詫異:“請不要這麼感動,張小姐,這套珍珠只是借您,不是送您。您別誤會。”
張小姐破涕為笑,半晌搖頭說:“我當然知道啦。梅顧問真是……”她笑了笑,說,“認真得可愛。”
說著,張小姐定定看著梅子規:“我一定會歸還的,你放心吧。”
那時候,梅子規的事業才剛起步,閑錢并沒有多少。
這套珍珠項鏈是他壓箱底的家當了。
必要時是要拿來賣掉抵房租和生活費的。
然而,張小姐最后并沒有歸還那套珍珠配飾。
梅子規緩緩說:“那天,我目送著她穿戴整齊上了出租車。”
“然后呢?”元景石問。
梅子規說:“然后,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
元景石倒沒關心張女士的下落,頗為在乎身外物地問道:“那你的上好珍珠就這麼沒了?”
“就這麼沒了。”梅子規答。
他垂下眼眸:“那是我母親和我之間唯一的聯系了。”
元景石震驚道:“那是你母親的遺物?!”
梅子規瞥他一眼:“我母親未死。”
“哦、哦……”元景石倒有些尷尬起來,“是我誤會了,不好意思。”
梅子規看著月亮,想著那串珍珠,越發想抽一口Roi de Minuit。
但他忍住了,只是轉頭伸手勾住元景石,讓更讓人上癮的愉悅緩解他口腔不咸不淡的寂寞。
元景石和梅子規結束福利院之旅后,便乘飛機飛往翡翠島,與項目團隊在當地匯合。
無獨有偶,葉軒也已奔赴翡翠島。
知道葉軒已經在打通各處關系,元景石知道自己也不能掉以輕心。
葉軒已經說好了和元氏公平競爭,元景石倒也不能不接受。
李大亨也表示要給雙方平等的機會,在元景石上島之后,才召開第一次正式會議。
地點當然是設在李大亨的辦公樓。
然而,在前往辦公樓的路上,元景石卻遭遇了堵車。
元景石坐在車里,看著前方擁堵的交通。
眼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這車子卻無法前進。
元景石皺起眉頭,意識到這個突發的堵車似乎有些不尋常。
他招呼秘書王悅說:“你去看看前面是怎麼回事,怎麼引起的堵車?”
王悅聽了馬上下車,往前追查,回來報告說是因為在馬路口停了一輛沒有主的車。
元景石聽到王悅的報告后,嘴角浮起冷笑,問:“那車牌是不是被遮擋了?”
王悅愣了一下,點了點頭,說:“大君真是料事如神,那車輛的車牌被遮擋了,沒有任何標識。”
梅子規坐在旁邊,聽了這對話,便問元景石道:“你懷疑這是一起有意引起的堵車事件?”
元景石冷笑一聲,點頭道:“你認為呢?”
說著,元景石長嘆一聲:“也是我太天真,居然相信葉軒說的‘公平競爭’四個字!”
梅子規有所感觸:“所以,是葉軒下了手?”
元景石冷笑一聲:“葉軒那個老東西,表面裝風度,私下耍陰招,真是不要臉的奇才。”
梅子規卻沒有加入罵人的行列,只冷靜地說:“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無憑無據的,我們無法證明堵車是他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