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元大君再次低下頭時,與梅子規的目光相遇,從梅子規的眼里看到了一剎那的神迷與心動。
元大君似聞到血腥味的鯊魚,自然地往潤紅的嘴唇追去。
梅子規仰臉隨他親吻,好似沉水里的魚一樣沒有聲音,卻又水波微微。
元大君笑著在他濕潤的耳邊廝磨道:“這回倒不給我耳光了?”
梅子規道:“你不是要獎勵麼?”
元大君笑道:“只要是你給的,耳光也是獎勵。”
梅子規把手搭在元大君的肩上,說:“滾。”
元大君退開半步,看著仍放在自己肩上的梅子規的手:“你的獎勵可真短暫。”
梅子規不接這話,只說:“給我那個。”
“哪個?”元大君笑問。
第17章 元大君的氣味
梅子規滿臉寫著“你明知”,便說:“拿出來吧。”梅子規輕聲說,“我都聞到了。”
元大君也不繼續逗弄他,便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巧的木質煙絲盒。
煙絲盒打開,里頭果然就是Roi de Minuit。
梅子規坐在柔軟的沙發上,身上仍披著寬松的睡袍,從藍色袖口伸出白皙手掌,將煙絲盒放在一旁,輕輕拿起一小撮Roi de Minuit香氣的煙絲,捻在指尖。
他舉著細細的煙絲貼近鼻尖,閉上眼睛,輕嗅著煙絲散發出的獨特香氣,讓那種淡雅而又微妙的味道在他鼻間彌漫開來。香氣幽幽,猶如午夜深處的花園,精心調配的混合香氣在空氣中舞動,木質的甜香滲透其中,不醉人而人自醉。
元大君順勢坐在梅子規身邊,看著梅子規的面容,欣然說:“你既然這麼喜歡這香氣,為什麼不找那些定制香薰師給你做一個類似的香薰?”
“香薰的氣味只能模擬,不能復原。”梅子規淡淡說,“即便是最好的香薰師也做不到。”
元大君隨意地說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喜歡這氣味?”
梅子規聽了這話,似有所感,眉心微動,反問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喜歡我?”
元大君聞言,琥珀色的雙眸發出光彩,就好像梅子規這一句話在他眼底點燃了明燈兩盞。
“很好。”元大君笑道,“原來你知道我喜歡你啊。”
梅子規聽了這話,竟然有些忸怩,甚至是羞赧,好似他說的不是“你喜歡我”,而是“我喜歡你”。
但他仍盡力讓自己看起來足夠冷淡,事不關己,仿佛毫不在意。
元大君卻輕聲一笑,道:“親愛的子規,你這個問題問得不聰明。”
說著,元大君傾身靠近梅子規,在他發熱的耳朵旁邊說:“喜歡是沒得選的。”
梅子規似還未聽明這深意,元大君便伸出手掌,握住梅子規的后枕,迫使梅子規仰頭接受一個像青少年告白那樣坦率而熾熱的吻。
在這一刻,梅子規心跳加速,身體僵硬,似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元大君的舉動讓他陷入了意料之外的境地,讓他無法逃避突如其來的真實感覺。
他緩緩閉上眼睛,聽到窗外傳來一陣陣蟬鳴,仿佛風有了聲音,回蕩在夏天的夜里。
——
——桃,獨,家
這一陣子,大家都在討論唐大君把太爺爺的腕表給輸掉了的事情。比起唐家少爺害人不成還被抽了兩下臉,好像腕表沒了的屈辱還更大一些。
金氏大君與王氏大君挺想要和氣生財的,偶爾碰見了唐氏大君,也勸他消消氣,不要和年輕人計較。
王氏大君總說:“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可不好。年輕人嘛,都有些沖動,有時候說話做事可能不太成熟,我們作為長輩,更應該更有包容和耐心。”
金氏大君也點頭附和道:“是的,王氏大君說得沒錯。我們年紀大了,有的事情看得更淡一些。年輕人難免會有不懂規矩的時候,但這也是一個過程。等以后日子久了也就好了。”
唐氏大君看見這兩個人,心里也氣,只道:這倆陰險的娘們,就在這兒充好人,轉過臉在元石頭面前也不知怎麼編排我!
心里雖然生悶氣,但唐氏大君到底還是惦記著那塊太爺爺傳下來的腕表,便跟二人嘆氣訴苦:“唉,我真是懊悔啊。不過你說,那個元大君說了會把腕表還給我的,你們也聽見了,怎麼也沒見有什麼動靜呢?”
金氏大君和王氏大君面面相覷,心想:你還等元氏大君親自送到你面前來啊?你不自己想想辦法。我們可不會去元石頭面前碰這個晦氣。誰都知道他這臭脾氣,生氣了不認人的。
金氏大君便嗽了兩聲,內心敷衍表情關切地說道:“是的,我好像也聽到……不過可能還是需要一點時間,還是耐心等待吧。”
王氏大君也一樣說:“元大君最近忙著接待李大亨呢,也可能一時顧不上。”
唐大君聽到她們提起李大亨,心里就更不痛快,但也不好說什麼。
唐大君看得出來金氏和王氏兩個大君都是作壁上觀的,不會幫自己什麼忙,卻將主意打到人美心善的元淑君身上。唐大君讓妻子到元淑君的畫廊大吐苦水:“哎呀,你都不知道,你們家大君最近可厲害了!前天的騎馬會上,他一生氣,就拿馬鞭抽了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