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君盡管心中充滿了不甘,但仍抬起高傲的頭顱,緩聲說:“這是我們家族的傳承之物,我希望你能對它給予應有的尊重和珍視。”
元大君聞言真是好氣又好笑,感嘆這些老家伙騎馬做生意都是一般般,但是裝模作樣那是天下無敵。
元大君笑著接過腕表,隨意地在手里拋了兩下,看得唐大君雙眼冒火。
元大君卻說:“不用舍不得,君子不奪人所好,過一陣子,這表會還到你手上的。”
聽了這話,唐氏大君心下頗為驚訝,卻又不敢相信元大君會輕易把腕表完璧歸趙。
就看元大君往唐氏少爺臉上甩的那兩下,就知道這人不是什麼體面人啊!
然而,唐氏大君還是心存僥幸,暗自期盼這個元大君還能講點道理,講點信譽,能真把腕表奉還。
說到底,這腕表雖然昂貴,但其實對家財萬貫的元大君而言不值什麼,但對唐家卻有重要意義。
唐氏大君又想,雖然唐少爺真的在賽場上動了一點手腳,但梅子規不也安然無恙,而且還贏得了比賽嗎?
就這樣,唐少爺還白白挨了兩下子,這還不夠出氣嗎?
這明明吃虧的是他們唐家!
元大君要是真的懂事,就不該咄咄逼人。凡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說到底,大家都是本地大家族,講的就是一個同氣連枝、和氣生財嘛!
唐氏父子離去之后,聚會照常舉行。
大家都是見過風浪的人,沒有誰會因為這樣一段小插曲而影響氣氛,個個都默契地略過這段意外。而李大亨夫婦也沒提此事。
只是李大亨的太太有些好奇地問元大君道:“如果真的論馬術,你和唐少爺比怎麼樣?”
元大君爽朗一笑說:“馬術精深,我只學得皮毛,這一點,我是不如我們家子規先生。你看看他,就知道他是有熏陶的。”
李太太聽了元大君這話,只是微笑:“那位梅先生確實很出色,令人印象深刻。”
聚會繼續進行,歡聲笑語在空中飄蕩。
聚會結束之后,梅子規回房間將騎馬裝換下。
騎馬裝緊貼身體曲線,確實束手束腳,梅子規脫下后,只覺得輕松不少。肌膚重新感受到空氣的流動,他下意識地伸展了一下身體。
梅子規到浴室打開水龍頭,水流溫暖地灑在他的身體上,洗去了汗水和塵埃,同時也洗去了一天的疲憊。
梅子規剛剛享受完洗浴的寧靜時,突然聽到了敲門聲。他起身,走向門口,打開門,發現門外站著的是元大君。
梅子規看起來并不意外:“是你。”
元大君眼神里卻閃過一絲驚訝,因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梅子規不穿拘謹的衣服,衣著休閑松散。
一件寬松的睡袍輕柔貼合在梅子規的身體上。
面容依然帶著他獨特的端莊冷峻,然而微微濕潤的黑發和寬松的領口卻使他看起來多了幾分溫柔隨性。
元大君忍不住注意到梅子規微濕的頭發,被水珠點綴的黑發細密而柔軟,宛如絲綢般光滑。元大君琥珀色的眼里閃爍著一絲光芒,好似看了金魚在游動的貓。他輕輕伸出手指,不自覺地撫摸著梅子規的頭發。
觸感真實而清涼,指尖感受到水滴在指縫間滑動,仿佛與梅子規的身體貼近了一樣。
那微濕的發絲在他的指尖間輕輕滑動,散發出淡淡的清香,讓元大君有半瞬的神迷。
但他的神迷好快被梅子規的冷漠中斷。
梅子規退后半步,緊了緊睡袍的腰帶,淡淡說:“尊敬的大君,您這是在做什麼?”
元大君也不尷尬,笑著說:“我看你頭發沒干,想幫你擦擦干凈。”
“這種粗活倒不好勞煩大君。”梅子規不冷不熱地說。
“這不是粗活,”元大君道,“應當是獎勵。”
梅子規聞言微微眨了眨眼,用羚羊看發出不明動靜的草叢的眼神看著他。
而元大君毫不介意露出自己的野獸爪牙,露齒一笑,徑自跨步走入房間。
梅子規無聲地半勾嘴角,而后隨他一同入屋。
待進了房間,梅子規的剛剛微微翹起半分的嘴角又被冷酷壓平,看起來仍是玉面修羅生人勿近的模樣。
只是元大君仍偏偏一副“天堂有路我不走,地獄無門我闖進來”的勁兒,拿起一條毛巾就往梅子規身邊走。
梅子規似有警戒地望他:“做什麼?”
“領取獎勵。”元大君一笑,然后將毛巾罩到梅子規頭上。
毛巾包裹住他的頭發,更顯露出他宛如雕塑般的面容。
盡管他依然保持著冷靜而端莊的表情,但毛巾的柔軟觸感和溫暖的顏色在他冷峻的外貌上增添了一絲柔和和溫暖的質感。
毛巾上的水滴在他的額頭上微微滑落,激起一絲不適的冰涼。他微微皺眉,不過轉瞬間又恢復了平靜的表情,仿佛一切都未曾發生。
然而,在元大君眼里,這個瞬間的美感讓人心動得似地震海嘯,山泥傾瀉,讓他無法抗拒地淪陷塌方。
他便一低頭,吻住梅子規額頭上滾動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