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是個人都會覺得正規的系領帶不舒服。
但真到了某些場合,不舒服就是一種禮儀的典范。
梅子規用食指勾住絲綢領帶,往上緊了緊,動作有力而果斷。
元大君把頭昂得更高了,但眼睛卻往下看,瞥向梅子規那冷若冰霜的臉龐。
他忽而一笑,說:“梅顧問自己的領帶也系得這般緊實,似要勒死人一樣?”
梅子規的語氣輕松卻又帶一絲絲冰冷:“是的。希望您能理解,我只是想為您展現最好的形象。”
說著,梅子規又把領帶緊上三分:“有時候,適度的緊繃感是必要的。”
元大君似被勒得不適,喉結滾動,卻不掙扎,只是一笑,兀的伸出手來,扯住梅子規的領帶。
元大君突然扯緊梅子規的領帶,一陣窒息的緊繃立即侵襲了梅子規的咽喉。
梅子規的領帶是由優質的絲綢制成,黑色的領帶上織有鋒利的紋路,精致而典雅。
而現在,這優雅美麗的領帶,卻變成元大君手中的韁繩,勒住了梅子規雪白的頸。
被絲綢鎖緊咽喉的梅子規目視著元大君,眼神平靜,但是臉色微微變化,先是略顯蒼白,隨后逐漸轉為微紅——這是因為脖子被勒住而產生的自然反應。
他不受控制地雙頰發紅,但眼神依舊平靜似水。
元大君低頭,低沉的聲音輕輕擦著梅子規的耳邊:“這樣的緊繃感,也是必要的麼?”
第3章 互相觀察
梅子規眼珠子微微轉動,沒有回答。
大約是領帶勒得太緊,梅子規胸膛起伏,呼吸不暢。
元大君緊握梅子規的領帶,稍微施加一些壓力,迫使他仰頭看著自己。
梅子規仰面看著元大君,直面對方帶來的壓迫感——元大君的目光銳利而有力,仿佛能夠透視他心臟的每一次搏動。
梅子規緩慢地眨了眨眼,就在他閉上眼睛的時候,元大君的呼吸就綻放在他的唇邊。
每一次呼吸都帶有一種深沉而均勻的節奏,仿佛化作一泓靈活的泉,要從口腔鉆到梅子規的心腔。
梅子規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與之相反的是,他的眼神里越來越深沉的冰冷。
在元大君緩緩閉上眼睛的時候,梅子規似趁他不備,一把將他推開,然后一個耳光拍在他的臉上。
元大君冷不防被抽了一記耳光,倒是不急不躁,反而笑了。
梅子規瞥他一眼,沒有回應元大君的笑容,而是伸出手來,扯住元大君的領帶。
梅子規的手指靈活地繞過領帶,輕輕調整,使之重新回到整齊的狀態。
他的神情認真,一絲不茍,似乎在他眼中,沒有比調整領帶更重要的事情了。
元大君低頭望著梅子規認真的模樣,只道:“不好意思,我是一個沒品的野蠻人。”
梅子規整理好了領帶,才愿分他一絲余光,斜瞥元大君一眼,道:“顯而易見的事實就不必強調了。”
元大君又笑了,說:“你要是不喜歡,可以拒絕我。”
梅子規冷靜地看著元大君,不言不語。
梅子規一張俊臉完美無缺,只是嘴唇發紅,在他冷色的皮膚上似白雪紅梅。
優雅挺拔,又那麼冷酷。
梅子規轉過臉,對著穿衣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確保自己儀容整齊,才轉頭對元大君說道:“大君,是時候要上班了。
”
語氣里沒有任何多余的情緒。
冷得像是冰塊一樣,可元大君偏偏喜歡得不得了。
元大君心想:奇也怪也,活了好多年,才知道原來自己喜歡冬天飲冰。
二人乘坐專車從私人莊園緩緩駛出,離開了私密的樹林,進入了繁榮的市區。
車窗外,茂密的樹林逐漸退卻,取而代之的是高聳的摩天大樓和絢麗的霓虹燈。街道人流涌動,一派繁忙。
元氏大廈矗立在繁華的市區,高聳挺立,宛如一座雄偉而氣派的巨塔。
在元氏大廈內,每個員工都穿著整潔、儀表堂堂,職業套裝穿得整齊合身,配飾也都搭得恰到好處。
所有人打扮都如此得體——除了最尊貴的總裁大人。
元大君仍穿著那一套松垮的衣物,只是脖子上被梅子規親手系的領帶還算過得去。
秘書看到元大君到來,習慣性地問好,還稱贊道:“大君今天的領帶系得很規整,真叫人耳目一新。”
元大君一笑,指著站在身旁的梅子規,說:“這是他的杰作。”
秘書一怔,似乎對梅子規有些陌生,但很快恢復過來,露出笑容。
梅子規于是主動遞上自己的名片,并自我介紹道:“我是梅子規,元大君的形象顧問。很高興認識你。”
秘書接過梅子規的名片,微微一笑,然后表示:“我是王悅,我也很高興認識你,梅子規先生。”他其實心里略帶詫異,他雖然知道元淑君一直努力想給元大君找一個形象顧問,但都沒有成功。
畢竟,元大君是什麼性子,大家都是知道的。
現在居然還真的請到了一個,還能說服元大君打一條還算整齊的領帶,也好讓人意外。
王悅不禁好奇地多打量了梅子規兩眼,只見梅子規身材挺拔,俊朗不凡,身上穿著剪裁合身的西裝,看起來亦是相當的干練、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