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輪圓月, 光輝如筆直的線照耀著大地,映在人的眼里卻是彎曲又模糊不清的。
他大腦由于困意來襲, 混沌不清, 迷迷糊糊中看到月光歪歪扭扭, 眼皮沉重得快要睜不開。
而他也像被風驅逐而行的月光,隨不規律的節奏在行走, 一會兒像是要去到天上, 一會兒又墜落到地。
浴室里熱氣氤氳。
窗外, 閃著忽明忽暗的幾下, 太陽在地平線往上升,摸不著邊際, 盛嶼將紀尋舟放入了超大的浴缸。
“泡一會兒澡,身體可以放松點。”他哄孩子似的,還拿浴球緩緩幫他涂抹著沐浴露。
紀尋舟的胳膊纏在他的肩膀,發出短暫的喟嘆,“好舒服。”
在浴室溫暖的包裹下,他都快要睡著。
直到盛嶼手里的浴球進了浴缸里面……
他悶哼一聲,皺眉望著他,“你還想證明?”
“這話該我問你才對吧?”
盛嶼今天才發現紀尋舟遠比他想象得要倔。
關于他倆誰強誰弱的問題,他堅決不認輸。
盛嶼滑入了浴缸,將紀尋舟抱起來。
窗外的風時重時輕,如吹開平靜湖面泛起的層層褶皺,男人的腰掌控在手心里,比窗外的云還要軟。
這次又是許久。
終于天徹底大亮。
紀尋舟從浴缸里出來快速拿浴巾裹住了自己。
他去到鏡子前,看到脖子下的位置全是斑駁的印記。
盛嶼的耐力比他想象中強太多了,平日的健身絕對不是虛度光陰,他就跟電動馬達一樣,完全不會累的。
打開水龍頭,紀尋舟先用漱口液沖洗口腔里淡淡的腥氣。
突然,腰被環住,盛嶼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膀,“剛才是誰先挑釁的?”
紀尋舟太過分了,居然扔下他就跑了。
“不知道啊。”紀尋舟直接跟他裝傻,往后推著他,“讓讓,我要刷牙了。”
話落,手腕被盛嶼鉗住。
“你挑起來的火你要負責滅。”
鏡子里,男人強勢吻下來。
紀尋舟下巴輕抬,偶爾回吻一次,就會迎來他更猛烈的追擊。
太陽越升越高,浴室里的溫度都跟著飆升幾度。
他終于滿足,肯放過他,紀尋舟感激涕零。
“需要幫你沖洗一下嗎?”
唇瓣分開,盛嶼還在抓著他的手,緩緩移到他的耳邊。
紀尋舟閉眼無力地點點頭。
他現在不光腿軟,手也很酸。
洗手臺是鍍金色的,泡沫狀的液體混合著經營的色澤,手漸漸變得絲滑。
盛嶼看著看著,眼底閃過一抹異樣的光亮。
“舟舟的手指怎麼也生得這麼好看。”
腦海中沖出一些畫面,紀尋舟趕緊讓他別說了。
“不逗你了,去睡吧。”盛嶼失笑,輕柔拍拍他的頭。
紀尋舟出去后,盛嶼抽了張面巾紙。
浴室里霧氣很重,剛剛,紀尋舟的一只手撐在上面,留下清晰的五個指印,他慢慢地擦去,自己的臉才顯露出來。
盛嶼歪下頭。
他怎麼一點兒都不困呢?
甚至還想出去跑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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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很快來到年底,紀尋舟又接到一個重要的工作任務,慶臺有一場跨年晚會要舉行,他也成為內場主持之一。
當然,身為新人,紀尋舟所要擔當的只是綠葉的身份。
他自然是不夠資格挑大梁主持這麼大型的晚會,被安排在六位主持人的邊緣位置,要在每個節目結束的空檔,多去臺下找嘉賓互動。
這是紀尋舟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沒在新年回家,但他還想和爸爸媽媽一起跨年,便事先征詢了倆人的意見,問他們愿不愿意到尚城來,他找臺里要兩張票,讓他們進去看跨年晚會。
葉臻早就想親眼看看兒子的現場主持了,只是他不提,她也不好意思要求,擔心他沒什麼話語權,會感到為難。
所以,紀尋舟一說讓他們來尚城看跨年晚會,他們滿口答應了。
很快,時間來到了12月31日的這一天。
白天,紀尋舟要彩排,爸媽來到這邊后,他只能讓他們自己到處去逛逛。
盛嶼是今年晚會的壓軸嘉賓,他最近在國外參加時裝周,飛機晚點,落地尚城機場已經八點,連彩排都來不及參加。
之前有各大電視臺都向他拋出過橄欖枝,盛嶼都拒絕了,唯有慶臺是例外。
CP粉們等了三個月終于又等到兩人的同框,他們斷定盛嶼是因為紀尋舟才會參與慶臺的跨年晚會。
在官博發起的你今晚最期待看到的節目是什麼的話題下,好多人都留言稱最想看到紀尋舟采訪盛嶼。
他們倆都不需要表演什麼節目,只要往那邊一站都是話題。
萬眾期待下,跨年晚會在八點鐘開始了。
由于之前已經有過參與大型演出的相關經驗,紀尋舟現在也不怎麼緊張了,反正有大前輩壓臺,他只負責當個陪襯。
紀閆明和葉臻坐在臺下,看著自己的兒子,眼里滿是自豪與驕傲。
當紀尋舟舉起話筒報幕的時候,葉臻甚至都哭了,她激動又感慨地說:“我是真沒想到兒子會有今天的成就,當初讓他尊重自己的喜好選擇專業真是最正確的決定。
”
聽聞,紀閆明點下頭,“雖然我們只是一個普通家庭,沒有給他多麼優越的生活條件,但摸著良心說,我們的確是把自己最好的都留給了兒子,沒有對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