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我曾答應過你,此生都不會離開凌家莊,但我并未答應你給我安排的婚事,我愛誰,娶誰,當由我自己決定。”
“你......”凌母憤恨地閉上眼道:“將少爺請回房,把慕言雙給我押進地牢,自從此人到了我凌家莊,少爺便愈發放肆,定是他蓄意挑釁,惡意陷害我凌家莊的聲譽,為肅清莊上風氣,必要嚴懲!”
“母親!”
“送少爺回去!”凌母一掌打向慕言雙,一根銀針倏地扎進慕言雙的胸口,剎那間,慕言雙口吐鮮血跪倒在地。
凌玉生本想動手,見狀立馬停了手,手指蜷縮逐漸握成拳,轉頭對白卿羽道:“回吧。”
他的語氣像是被抽干了力氣一般。
白卿羽皺眉,目光落在慕言雙身上,凌母定是給他下了毒,所以凌玉生才會忽然收手,君墨塵用靈力檢查慕言雙的身體,朝白卿羽搖了搖頭,他并未發現異常。
回到院中,凌玉生愁眉不展,君墨塵也不知去向,白卿羽猜測他應該是跟著慕言雙去了地牢。
凌玉生獨自一人坐在后院,對白卿羽道:“我應該早些將他送回雪山的,這樣,他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他不會走的。”白卿羽道,抬眸看向院中那片冒著綠芽的土地:“他想送你賞百花爭艷的美景,如今還未開花,怎麼會舍得離開?”
凌玉生看向那片冒著綠芽的土地,疑惑道:“是什麼花,竟能在這極北苦寒之地發芽?”
“是有人用自己的靈力溫養,才使喜暖畏寒的紫落花種子生出了嫩芽。”白卿羽道,心也不禁沉了沉,若是凌玉生知道,數千年之后,慕言雙為他種了一片紫落花林,該是什麼心情呢?或許,待慕言雙有能力讓紫落開花的時候,人已經不在了。
凌玉生許久沒有回應,就在白卿羽以為他生氣時,他起身走到了花田旁,問白卿羽:“既是為我而種,我豈能袖手旁觀,我知是你在教慕言雙,能勞煩你教教我嗎?怎麼做才能開花?”
白卿羽一愣,隨即了然一笑,難怪慕言雙為凌玉生執著了數千年,性格溫和親善,就像是令萬物復蘇的春風,輕輕吹拂,卻能留下銘記一生的溫暖。
凌玉生學了一夜,直至天亮他才停下。
白卿羽本想詢問他接下來的打算,余光卻瞥見了一抹藍色的身影閃過,他只好將此事放下回了房間。
房內靜悄悄的,君墨塵剛回屋就歇下了,唇色有些蒼白,聽見門開了,才勉強睜眼往外瞧了一眼,那一瞬間,他的身影淡了幾分。
白卿羽心里一咯噔,將自身的靈力傳給了君墨塵才使他恢復如常。
“在這里待得越久,靈力消耗就越多,若是再這麼下去,就算最后出去了,也會修為大損,我得想辦法送你出去。”白卿羽拿出儲物戒開始翻典籍,企圖找到破解之法。
“那你呢?”君墨塵反問道,其實自來到這兒的第一日起,他就發現自己的靈力被陣法不斷吞噬,尤其是動用靈力時,損耗的速度會更快。
但他始終沒有告訴師父。
“我會陪著你。”白卿羽抬眸正視他的眼睛,眼中滿是堅定,仿佛晨曦穿過窗戶悄悄藏進了他的眼底,只要一個眼神,就能讓在黑暗中的人尋到光明,溫暖而安心。
君墨塵似是放下心來,重新靠回榻上,“慕言雙沒有中毒,而是被人下了蠱,我們所看到的銀針,實際是蠱蟲,能讓人痛不欲生,抑制的藥丸在凌母手中,我無法拿到。
”
雖然他能動用靈力,但也只能在一瞬間觸碰到這個世界的東西,無法將東西帶走。
“凌母是想用慕言雙御蹊的命威脅凌玉生,讓他聽話。”白卿羽推測道,“所以他們兩個暫時都不會有危險,所以......”
他合上書,在屋內點了一盞安神香,走到榻前將君墨塵抱起來放到床上,還替他蓋上了被子。
“現在,你該好好休息。”白卿羽將人按進被窩,正欲起身,就被君墨塵揪住了衣袖。
君墨塵勾起嘴唇,“既然都要歇息了,你還去哪兒?”
白卿羽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去關門,關窗戶。”
君墨塵雖然臉色未變,但耳尖悄悄染了一抹紅,白卿羽熟練地掀開被子躺下,還將人撈進懷里,揉了揉他的后腦勺,哄道:“睡吧。”
就這麼…睡覺?
“師父?”君墨塵抬頭,看到白卿羽已經閉上了眼,聞聲,還揉了揉他的頭發,似醒非醒地應了一聲“嗯”。
“師父。”君墨塵又喚了一聲。
“睡覺。”白卿羽撩開他額間的碎發,輕輕烙下一吻,見他依然不乖,又親了一下他的唇畔,將他抬起來的腦袋按回肩上,相擁著入睡。
被澆滅了某些旖旎的念頭之后,君墨塵很快就睡著了,絲毫未察覺屋內逐漸亮起了白色的光芒,白卿羽一手攬著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在半空中繪制符咒,白色靈光化成一根絲線,從他的左手延伸,最終落在了君墨塵的右手上。
靈力沿著絲線源源不斷地輸向君墨塵。
直至入夜,君墨塵才醒來,他只覺渾身輕松許多,神識也變得清明了,舉目四望,院內靜悄悄的,除了他的房內,其余的房間都是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