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你的，你一個字沒學會，這三個字我沒教過你，你倒是會了。”凌玉生輕笑一聲，“只是字太丑，今夜罰抄五十遍，抄不完不許出門。”

慕言雙抬頭，迅速跑到書桌前動筆。

白卿羽端藥進來時，恰好看到他奮筆疾書的模樣，凌玉生在一旁指正他握筆的姿勢，教了好多次，他還是握不對。

慕言雙連畫符咒都會，怎麼可能不會握筆，這點小把戲也就凌玉生看不出來。

“慕言雙，你家凌少爺還有傷，這麼折騰可不行。”白卿羽笑道。

某個不會握筆的小孩立刻松了手，筆一歪，在紙上流下一大灘墨水，他結結巴巴地開口：“我、我、自己、來。”

凌玉生起身朝白卿羽走去，將他端著藥碗接過，嘗了一口之后皺了皺眉，但還是強忍著苦喝完了。

“聽說，那雷家小姐去了凌夫人的院子。”白卿羽對凌玉生道，“你母親是不是想讓你和她成婚？”

慕言雙磨墨的手一頓，眼神中的光暗淡了下去，繼續抄寫著“對不起”三個字，心中卻在盤算，那個送狐裘的人要與玉生成婚麼？傷害我族的人，他怎麼會讓她如愿。

夜晚，白卿羽與君墨塵正要入眠，忽然聽到窗外傳來聲響，慕言雙躡手躡腳地推開窗戶往里翻。

白卿羽看著這大半夜翻窗的小毛賊，心里一陣無奈，這小子又有什麼見不得凌玉生的事情要他幫忙了。

慕言雙手里拿著一本書，上面這零零亂亂的符咒，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學織夢術干什麼？”白卿羽問道。

“趕、壞、人。”慕言雙一本正經地回答。

第139章 噩夢

翌日, 嶺西雷家的大小姐做了個噩夢之后，立馬收拾行李離開了凌家莊，但無人知曉她到底做了什麼噩夢。

白卿羽看著罪魁禍首在后院賣力地挖地, 心生好奇，走過去問道：“你昨夜究竟怎麼著那位大小姐了, 她一大早就被跑了。”

慕言雙停下挖土的動作, 隨手擦了下鼻子, 手上的泥土瞬間弄臟了鼻尖，他越擦越臟, 干脆不管了。

“小言，過來。”凌玉生在屋內喚了他一聲, 他立馬冒著小步子從房門跑了進去，凌玉生拿出一塊手帕, 輕輕幫他擦掉泥垢, “方才莫公子問你的話, 你怎麼答？”

“我、嚇、她, 說這里、有、大妖怪。”慕言雙認真回答。

“就你調皮，誰教你的織夢術？”凌玉生寵溺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慕言雙抿起嘴巴, 不愿回答, 轉身跑出了房間。

凌玉生望向門外, 恰好看到了白卿羽, 然而后者側著頭似是在跟誰說話, 神色有著他從未見過的溫柔, 他心里的疑惑壓了下去，了然一笑。

三年一晃而過, 白卿羽已經探查了整個凌家莊, 還是沒發現回去的辦法, 慕言雙也不再結巴，但依舊不大愿意說話，性格孤僻，動不動就到后院挖土。

慕言雙精心種了三年，后院那片荒蕪的凍土竟冒出了綠芽，他也從懵懂的孩子長成了少年的模樣，個子也與凌玉生一般高了。

他每一次想要動壞心思，就會從窗戶爬進白卿羽房內，強行拽醒白卿羽要他教，每一次都是為了凌玉生。

比如用織夢術嚇跑了一個又有一個想要嫁給凌玉生的姑娘，比如用幻術騙凌母，讓她不找凌玉生的麻煩，再比如施法讓紫落樹在凌玉生夢里開花......

然而，他用織夢術嚇唬姑娘一事，最終還是傳到了凌母的耳朵里，因為有好幾家大小姐從凌家莊離開后都與家里訴苦，外界漸漸傳出了凌家莊鬧鬼一事。

凌母細細盤查了整個凌家莊，最終將目標鎖定在了慕言雙、白卿羽二人身上，當即便派人將他們請到了前廳。

“莫公子，夜里叨擾實在是不該，但今日莊上出了些事情，不得不請您過來了解一些情況。”凌母揮手示意丫鬟上茶。

慕言雙沉默地站在白卿羽身后。

白卿羽拿起茶喝了一口，伸手做出邀請的手勢：“凌夫人請說。”

“不知莫公子可知莊上鬧鬼一事？”

“竟有此事？”白卿羽佯裝不知，慕言雙疑惑地歪了歪腦袋。

凌母也不急，慢慢地講清楚原委：“前些日子，外界有個傳聞，說凌家莊的少爺被雪山上的九尾狐迷了心竅，誰若是敢打少爺的主意，夜半時分就會被九尾狐挖心，變成無心的紅衣女鬼在莊內徘徊。”

白卿羽睜大眼睛，似乎吃了一驚，隨后又開懷笑道：“這明顯就是些荒唐的民間傳說，只供世人飯后談笑的，凌夫人何必當真。”

“我不管是真是假，這傳聞既然阻攔了我兒婚事我就得管到底。”凌母的目光繞過白卿羽落在慕言雙的身上，“如若現在主動認罰，我或許能將你一命，若要我親自動手，必是魂飛魄散。”

“母親。”

院外傳來凌玉生的聲音，他一改往日親切的態度，神色嚴肅，進屋后，他徑直擋在凌母面前，“此事是我做的，與他人無關，我是為了擺脫婚事才會對那些姑娘下織夢術。

”

凌母驚異地看向他，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指著他怒罵：“你......我苦心為你張羅婚事，你卻從中破壞，你可對得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