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洛蘭心便對白卿羽說:“莫師弟,夜深了,我和君師弟去附近的酒館打探一下消息,你先回去吧,明早你帶上沐師弟去看看中毒的百姓。”
“酒館?”白卿羽挑了挑眉:“那怎麼能缺了我。”
他抬步往前走去,挑了一間最熱鬧的酒館,出手就是一錠銀子,包下位置最好的包廂,樓下,一個說書先生在臺上搖著扇子,飽含感情地講著一段愛情故事。
洛蘭心站在欄桿前,目光望向樓下的說書先生,右手不自然地握成拳捂住嘴巴,用輕聲咳嗽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她已經盡力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將酒桌讓給他們二人,望向落在對面的雅間,一位身著絳紅色長袍的男子在雅間內獨自飲酒,許是察覺到洛蘭心的視線,他往她所在的雅間瞥了一眼。
洛蘭心朝他歉意一笑,那人本沒當回事,但余光瞥到她身后的白卿羽和君墨塵時,他愣了愣,但很快就挪開了視線。
白卿羽勾起手在桌上輕扣了幾下,“小二,上酒。”
小二應聲而來:“客官,要什麼酒?”
白卿羽將一塊下品靈石丟給了小二:“我過些時日要成親了,想買壇好酒過洞房花燭夜,偏偏我家那位嘴比較挑,尋常酒根本看不上,據說你們是霜凌鎮最好的酒樓,將好酒都端上來。”
“幾位可真是挑對地方了,我們霜凌鎮別的沒有,這交杯酒所用的好酒,那可是上上等的,不管你家夫人要什麼樣酒都有。”
“那先上最好的酒,讓我家夫人好好挑。”白卿羽勾起唇角,戲謔地看向君墨塵,后者微微一笑。
他竟然沒有生氣,也沒瞪他。
白卿羽訕訕地收起笑容,撐著腦袋聽樓下說書先生講白狐和人類相戀的故事,沒想到即使穿越到這兒,也有這種狗血故事。
“這個白狐等了千年,只為找到那個人的轉.世,可是找到的這個人當真是她所愛之人嗎?”
白卿羽將目光移到君墨塵身上,“那人前.世是靈根聰慧的修仙者,受眾人敬仰,而這一世是窮困潦倒的凡人,性格和經歷都截然不同,怎麼會是一個人呢?”
“怎麼會沒有記憶,他記得他愛的是誰。”君墨塵微微一笑,伸手接過小二送來的酒壺,修長的手指輕按壺蓋往白卿羽的酒杯中添酒。
洛蘭心皺了皺眉,雖然覺得自己是多余的,但有些話還是要說:“那個,害人的不是狐妖嗎?會不會就是說書先生說的這只?凡人壽數有限,狐妖給他續命。”
“這個鎮子的人喜歡狐貍。”白卿羽捏了捏酒杯,指尖摩挲著上面的狐貍紋路,這些紋路跟說書先生所用的扇子上所畫的圖是一樣的。
“那狐貍都殺人了,他們還無動于衷嗎?”洛蘭心表示不解。
“你知道彌生散因何而生嗎?”白卿羽的語氣很慢,就像是耐心教孩子的夫子。
洛蘭心搖頭,她并不懂這種罕見的毒。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多美好的誓言,但對于煉毒之人來說,這句話是對愛人的一種詛咒,你若愛我,我與你相守到白頭,你若變心,便讓你瞬間白頭,兩個人一起赴死,也算是白頭偕老了。”
白卿羽說著,看向旁邊心不在焉的君墨塵,后者的注意力全都在搗鼓酒壇上,時不時捧起一個酒壇子往酒杯里倒酒,然后細細品嘗,對他們的談論完全不感興趣。
“那這種毒有解藥嗎?”洛蘭心問道。
“此毒無解,但是在兩個人相愛時,若其中一個人死了,毒自然就解了。”白卿羽回答。
洛蘭心震驚地睜大眼睛,“這是毒嗎?這明明是詛咒。”
作為合歡峰的弟子,她也是有道侶的,若是中了這種毒,她寧愿永遠都不要解開,相愛的人生離死別太痛苦了。
“等等,既然如此,那害人的就不是狐妖了?”洛蘭心忽然反應過來。
君墨塵忽然幽幽道:“說不準呢,夜深了,洛師姐。”
他的眼神看得洛蘭心的心底發毛,她只能硬著頭皮道:“這個說書先生說得好,我去找他了解些情況,先走了。”
話落,她迅速起身開門準備離開,卻剛好碰上了一個店小二,店小二開口道:“三位客官,對面有位貴客想請你們品品好酒,他是霜凌鎮最好的釀酒師,三位可愿意賞臉一敘?”
白卿羽往對面的眼見看了一眼,果然見桌上擺了一攤酒,那位紅衣男子坐在桌前,就連倒酒的姿勢都讓人覺得風雅。
“你們這位貴客不僅是喜歡釀酒,平日里還喜歡琴棋書畫吧。”白卿羽問店小二。
小二驚異:“客官怎麼知道?”
“看著像文雅之人。”白卿羽輕輕一笑。
君墨塵冷不丁地說了一句:“那他應該能與我師父交好,我師父平時也是個文雅之人,莫師兄可曾見過我師父?”
白卿羽:“......不曾見過,仙尊豈是我等想見就能見的。”他想見還得照鏡子呢。
“那可惜了,等回了長明山,我帶你去見見他。”君墨塵站起身往外走,對店小二道:“帶路。”
白卿羽本以為君墨塵不想見那人,卻沒想到他竟然自己過去了,便趕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