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羽意味深長地笑道:“無礙,你不用擔心。”
木白亦將信將疑, 囑咐白卿羽:“師尊就算沒受傷, 也要修養幾日。”
說完后, 他正欲拱手向白卿羽告辭,便聽到白卿羽問道:“聽說你救活了洛蕭。”
木白亦心底一沉,眼神閃爍,師尊還是追究此事了。
“你慌什麼,為師沒有責怪你,洛蕭陰險狡詐,是個硬骨頭,你救他,他怕是不會領情,甚至有可能反咬你一口,你多加小心。”白卿羽囑咐道,他很清楚木白亦是個什麼性子,若論最不聽話的徒弟,除了君墨塵以外,就是木白亦了。
表面恭順,其實心里有自己的想法,誰也勸不動。
“徒兒謹記在心,洛蕭如今已經是個廢人,他傷了五師弟,此生都會在長明山大牢中度過,這麼死了太便宜他,我會讓他清醒地受折磨。”木白亦的語氣仿佛換了個人,堅定又讓人有幾分畏懼。
白卿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沒有戳穿木白亦不想殺洛蕭的真相:“我信你,回去吧。”
木白亦朝他拱手行禮,直至白卿羽的身影消失在御雷谷,他才直起身去了大牢。
牢內,一個身著灰衣的男子靜靜地坐在草席上,四肢都帶著粗重的鐵鏈,他的雙手都有一道凸起的疤痕,看起來觸目驚心,一道疤痕尚且如此,可見當初的傷口有多深。
木白亦身著綠白色的長袍,提著一個食盒,站在臟亂的牢門前,輕輕一抬手,牢門打開,他走進去后,洛蕭冷哼了一聲,對他嗤之以鼻。
“這次,是你自己喝,還是我來幫你。”木白亦從食盒里取出藥湯,苦味瞬間蔓延開來。
見洛蕭沒動靜,木白亦掃了一眼他手上的鐐銬,一瞬間,所有的鐵鏈都似被磁鐵吸引了一樣,“砰”地一聲將洛蕭釘在墻上。
洛蕭磕得五臟肺腑都在震顫,眼前一片昏黑,還未等他反應過來,木白亦已經捏著他的嘴,把碗湊上來,強行將湯藥灌了進去。
“咳咳......”洛蕭一陣猛咳,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他從被關入大牢那一日起就心存死志,但這礙眼的木白亦一直破壞他的計劃,他非但沒死成,身上的傷被治好了大半,并且木白亦心思太毒,手上的傷好了,卻沒治他的腿。
擺明了就是要他跑不了。
“此前,多虧你說毀了仙尊祭才能救我師尊,作為答謝,我會將這牢房布置齊整,讓你住的舒服些。”木白亦收回鐐銬上的靈力,讓洛蕭能自由活動。
三個弟子應聲進了牢房,將蒲草全部清掃干凈,搬來床鋪桌椅,還搬了個書架,各類書籍一應俱全,布置完后,木白亦推了個木頭輪椅給他,挑眉道:“試試?”
洛蕭:“......”還不如給我個棺材。
“都是木頭做的,要輪椅可以,棺材沒有。”木白亦看穿了他的心思,“你以為死有那麼容易?有我在,你死不了。”
洛蕭總算忍無可忍,這家伙為什麼偏要來干涉他的死活,是不是吃錯藥了?
“你是有病麼?”他冷嘲道,“憑什麼管我?”
“因為你幫我和君墨塵救了師尊,還有,替我們保住了玉笙院。”木白亦蹲下來,目光直逼洛蕭。
千年前玉笙院那一戰,他們一行人逃出來后,本以為玉笙院會易主,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們走后,玉笙院一直空著。
木白亦回來尋君墨塵時,看到洛蕭拿劍逼走了那些強搶玉笙院的弟子。
因為他守住了玉笙院,所以木白亦才會相信他。
洛蕭抓了抓頭皮,他現在恨不得去打死那個多事兒的自己,“你就這麼報答我?”
“對于大夫來說,最好的報答不就是救你一命嗎?”木白亦理所當然地回答,“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我又沒救你,不需要報答。”洛蕭喪犬似的閉上眼,比死不了更絕望的是跟木白亦說話,完全講不通!
木白亦對他這副模樣見怪不怪了,“我師尊和五師弟已經回來了,只是五師弟失去了記憶,現在就是個普通孩子,我感覺他變了,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怎麼說呢,好像太乖了。”
洛蕭躺在新的床榻上,手枕著額頭,嗤笑一聲:“不是太乖,是你們太笨了。”
“何意?”木白亦不解。
“你給我一把匕首,我就告訴你。”洛蕭開始談條件,側過臉望向木白亦。
木白亦動了動眼皮,猶豫幾秒后從儲物戒里拿出一把小刀,只有一根手指大小,“說不說?”
“這麼小?”洛蕭無奈,這一刀下去恐怕連皮都擦不破,但總比沒有好,多扎幾刀總能死的。
他伸手接過小刀,卻發現這刀雖小,卻挺鋒利,他心情大好,開始慢悠悠地給木白亦講故事:“你們都被姓君那小子給騙了,都說愛使人眼瞎......”
“說重點。”木白亦給了他一記警告的眼神。
洛蕭也不含糊,瞬間改口:“那小子是裝的,你們都瞎。”
木白亦:“......”
“你們也不用腦子想一想,君墨塵是個傲嬌到骨子里的人,就算魂魄不全也不忘傲嬌,怎麼可能會因為失憶這種小事而性格大變。
”
洛蕭吐槽木白亦的話張口就來,就差沒在他臉上寫個“笨”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