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塵一點也沒有被戳穿的羞恥,一臉理所當然:“不然呢?”
白卿羽:“......”
他轉身去沐浴,不想再搭理君墨塵,后者輕揮衣袖,一道紫色的靈力瞬間飛入浴桶,溶于水中。
白卿羽心下疑惑,他在搞什麼名堂?
“藥浴。”君墨塵解釋道,順手幫他拉開了屏風,又放下了簾子。
白卿羽有些摸不著頭腦,君墨塵什麼時候那麼善解人意了?他正要解開衣衫,無意間發現右手不知何時被燙紅了。
他用左手再探一次水溫,然后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手指,這次沒被燙紅,他似是意識到了什麼,輕嘆了一聲,整個人泡入水中,愜意地閉上雙眼,仿佛剛剛什麼都沒發生。
過了一會兒,白卿羽望向窗外,原本漆黑的夜空升起一盞盞天燈,不知長明山怎麼樣了,君墨塵在山腳下殺了兩個修士的事情,會不會鬧到齊思賢那里,他的大徒兒又會怎麼處理呢?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個操心的老父親,明知他的徒弟們已經成為了長老,他還是擔心,畢竟這千年來他們有仙尊撐腰,就算他不在,君墨塵也在,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只靠自己守住天下。
“別擔心別人了,先擔心你自己吧。”君墨塵的聲音有幾分慵懶,一聽就知道他又犯困了。
白卿羽無奈地搖頭淺笑,披上白色的寢衣便往外走,果然看到棋盤上趴著一個孩子,君墨塵用雙手枕著側臉,迷迷糊糊地睡著。
柔和的燭光映照出他可愛而精致的臉龐,如上好的白玉,睫毛如扇,許是因為在做夢而輕輕抖動著,嘴里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在說什麼。
白卿羽湊上去細聽。
“是.....師父的......誰也不能拿走......不能......”君墨塵的眉頭越來越緊,左手一瞬間抓住白卿羽的衣襟,死死地扯住,險些沒把白卿羽拽倒。
靠在他身旁的紫月劍發出刺眼的紫光,只一瞬間,它竟然自己出鞘,直刺向白卿羽。
白卿羽側身閃過,紫月劍沒有刺中他,徑直刺向了床榻,那一瞬間,床榻被劈成了兩半,甚至連墻壁都裂開了。
“君墨塵!”白卿羽一面對付失控的紫月劍,一面嘗試喚醒君墨塵,紫月劍招招凌厲,一劍能劈了一面墻,房子在它的攻擊下搖搖欲墜。
“嗚嚶!”烏英猛然變成老虎大小,死死咬住紫月劍。
白卿羽這才有了一息喘息的機會,幸好他廢了修為,沒廢身法。
樓下,掌柜和小二嚇得連滾帶爬地跑出將要倒塌的客棧。
白卿羽眼見著房梁就要砸下來,抱起君墨塵就道:“烏英,離開這里。”
烏英咬住紫月劍,變成房子大小,馱著兩個人離開了小鎮,雪狐與烏英綁在一起被迫跟著走,然而,雪狐的小短腿怎麼可能跟得上烏英,它幾乎是被拖著走的。
客棧的掌柜和小二本就被忽然倒塌的房子嚇了一跳,眼見這從廢墟內蹦出來的巨獸,直接嚇得當場昏迷。
烏英并沒有招搖過市,而是在離開客棧那一瞬間隱去了身形。
白卿羽看著熟睡的君墨塵,眼中滿是擔憂。
他替君墨塵擋下了反噬,但他無法擋下心魔。
“烏英,時間來不及了,立刻去漓州。”白卿羽道,給君墨塵蓋上披風后將人往懷里帶了帶,漫天的天燈,人間一片祥和,這些都與他們無關。
然而,他們沒走多遠,身后就有修士跟了上來。
他們在客棧鬧出的動靜吸引了鎮上修士的注意,恰好幾個散修在追查殺死修士的兇手,紫月劍的氣息一出現,他們就緊追不放。
還有修士眼饞饕鬄兇獸,也跟了上來。
白卿羽只覺頭疼,輕輕堵上君墨塵的耳朵,現在君墨塵只是在夢中會激起心魔,若是染了這些人的血,會讓心魔更強大。
“烏英,加快速度。”白卿羽道,饕鬄的修為相當于仙尊,可不是那麼容易被跟上的。
烏英剛要加快速度,眼前就出現了數百個昆侖弟子,他們恐怕是守在這里多日了。
君墨塵幽幽睜眼,眼底涌著幾分怒氣,這些人敢擾他清夢,找死。
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睡一覺把客棧拆了的事實,只當是這些人打攪他睡覺。
白卿羽用披風將他裹在懷里,“徒兒,這些人由為師處理。”
君墨塵不愿意,剛要開口就被白卿羽捂住了嘴,他揮著手掙扎了幾下,奈何披風就像是一張網綁住了他的手腳,他整個人被困在白卿羽懷里動彈不得,紫月也被烏英制住了。
他只能乖乖待著。
白卿羽抬眸,看向為首的昆侖弟子:“貴派有何貴干?”
“君修宇是你殺的?”一道威嚴的聲音在空中響起,一個男子從天而降。那人眉目清秀,輪廓清晰,氣息內斂,修長的身形配上一襲銀色的長袍就如皓月臨凡。
白卿羽從未見過他,昆侖還有這樣仙風道骨的人?為何從沒聽說過?
他一開口就問君修宇,定然是不懷好意。
身后追來的散修見到昆侖派的人,都不敢輕舉妄動,只能靜觀其變。
“你們昆侖為何人人都在找君修宇?”白卿羽揉了揉眉心,君修宇在昆侖到底惹了多少風流債,怎麼老的少的都要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