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布陣殺藍影時消耗了很多靈力,身上也受了不傷,但是他沒有痛覺,察覺不到傷口的存在,只覺一陣疲憊。
雪狐本來怒氣沖沖地瞪著他,但看到他身上的傷口后,憤怒變為了嫌棄。
一身血漬竟然挨在它兒子身旁,是可忍孰不可忍!
它叼來草藥和繃帶丟到白卿羽身旁,用腦袋戳了戳他的腰,但白卿羽沒有反應。
就在它想要勉強用爪子給白卿羽上藥時,躺在冰床上的君墨塵似是被血腥味熏到了,眉頭微皺,然后緩緩睜開眼。
他的眼中帶著幾分茫然,猶豫著伸出手輕輕觸了一下白卿羽的傷口,微冷的指尖讓一向警覺的白卿羽倏然醒來。
君墨塵似是受到驚嚇,下意識將手縮了回來,一臉警惕地看向白卿羽。
“墨塵,你醒了?”白卿羽有些意外,他布下了陣法替君墨塵療傷,少說也要十天半個月才能醒來,但現在才過去了一日。
他想要替君墨塵把脈,但還未觸到君墨塵手腕,君墨塵就將手縮了回去,眼中出現了從未有過的恐懼和警惕。
白卿羽意識到不對,閉上眼睛,用神識探查君墨塵的情況,發現他體內魂魄缺失,神識洞府一片混沌。
現在的君墨塵只剩下一抹維持生命的命魂,在交戰之時,藍影和洛蕭從未靠近過密室,怎會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奪走君墨塵的魂魄?
白卿羽的目光落到雪狐的身上。
雪狐似乎也察覺了不對勁,臉色凝重,見白卿羽望向他,便以為他懷疑自己,它用力搖了搖頭。
白卿羽拍了一下它的腦袋,“我沒懷疑你,我徒兒曾吃過洛蕭的離魂丹,想必是藍影在上面動了手腳。
”
他的眼神一深:“藍影想借此來威脅我。”
雪狐目露擔憂,噌的一聲跳到了冰床之上,本想靠近君墨塵,但后者的警惕性太強,它只能作罷。
命魂會下意識保護主人,會對靠近君墨塵的一切都懷有警惕,要想靠近絕非易事。
白卿羽用靈力將原本冰冷的洞穴變暖,然后從儲物戒中拿出白色的絨毛披風。輕輕披在君墨塵的肩上。
君墨塵下意識縮到一旁,但白卿羽拉著披風的繩子,將他圈在其中,讓他無路可躲。
“我是你師父,不會害你的。”白卿羽道,動作輕柔地替他系上披風,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這樣是不是暖和了一些?”
君墨塵沉默,雖然眼中依舊含著警惕,但掙扎逃跑的力度弱了下來,身體縮進披風里,企圖用披風將自己完全裹住。
白卿羽幫他攏了攏披風,安撫道:“有師父在,沒有人能傷害你。”
二人就這麼坐著,一人警惕,另一人擔心,均是一夜未眠,直至天亮時,君墨塵才靠著墻壁睡了。
失去靈力之后,他只是一個凡人,需要休息和吃飯。
白卿羽將他抱回玉笙院后,獨自一人去了長明山的大牢。
牢內,重重鐵鏈中鎖著一個修長的身影,齊思賢站在洛蕭面前,嚴肅道:“你既然選擇背叛長明山,便好好在牢里待著吧。”
洛蕭眼中滿是不甘,用力拽著鐵鏈,鐵鏈抖動發出哐哐的聲音,在空曠而幽暗的牢里異常刺耳。
他用盡靈力想要震碎鐵鏈,就在鐵鏈出現裂痕時,一道凌厲的白光順著鐵鏈擊向他的身體,將他的修為封印了起來。
齊思賢轉身望去,發現那道靈力來自白卿羽,眼中微微訝然,師尊為何會來這兒?
“既然變成了階下囚還是不肯聽話,那以后就當個廢人吧。”白卿羽冷聲道。
以往,他因為千年欺騙洛蕭的事情而對洛蕭手下留情,但從知曉洛蕭給君墨塵下離魂丹的那一刻起,他便不會再手軟。
“你給君墨塵吃的到底是什麼丹藥?”白卿羽問道。
洛蕭一臉疑惑,像是聽不懂白卿羽的意思,“不過是一顆離魂丹而已,你不是知道嗎?”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白卿羽已經替君墨塵解了離魂丹。
“那顆離魂丹是藍影給你的?”
洛蕭老實回答了一個問題后就不樂意了,“白仙尊,你若是想從我這兒知道消息,起碼得以禮相待吧,你把我綁成這樣,我很難回答你的問題。”
白卿羽沒心思跟他耗,徑直掐住他的脖子,“這就是我的禮,你若是不說,我讓你生不如死。”
洛蕭一顫,白卿羽所掐住的位置能讓他感受到鋪天蓋地的窒息,卻不會致死。
他眼眶驟紅,整個人就如溺水一般,但不管怎麼努力張嘴都無法呼吸。
白卿羽滿含殺氣的眼神讓他心里訝然,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白卿羽,驚訝之外又覺得有幾分新鮮,不怕死地笑道:“我就是要殺了他,你能耐我何?”
他本想刺激白卿羽,但出乎意料的是,白卿羽聽到這句話后似乎冷靜了下來,用力甩開了他,但下一秒,他的四肢忽然傳來一陣劇痛,骨頭碎裂的聲音在幽暗的地牢內回響,周圍溫度急劇下降。
“啊——!”洛蕭就像是失去支撐的木偶轟然倒地,束縛他的鐵鏈也重重地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