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落，君墨塵便起身從架子上取了衣物往外走，一語未發，目光無意間掃過雪狐身上時，狐疑地看向木白亦：“昨晚是你偷襲我？”

“是我。”木白亦答應過君修宇，不會將他的事告訴任何人。

君墨塵細細回想昨夜發生的事情，那時木白亦就站在他面前，而迷香的香味是從他身后傳來的。

而當時屋內除了他們二人，只有一只雪狐。

“此次就不與你計較了，下次再.......”君墨塵剛說出口便想到了什麼，輕聲一笑：“算了。”

估計也沒什麼機會了。

“嗚嚶。”烏英從門外進來，嘴里叼著一只紙鶴，君墨塵微皺眉頭，嫌棄地用靈力展開紙鶴，不肯用手碰觸半分。

他看完之后，伸手一揮，紙條飛向木白亦，“人間出事了，你去處理吧。”

信上寫的是昨夜人間四方同時起了大火，所有的仙尊廟都化為了一片廢墟。

“白思塵一事，你想讓我怎麼做？”木白亦試探地問。

“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你回去吧。”君墨塵出了門便往后院走，穿過回廊，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他雪白的長袍上沾上了一些灰塵，似是燒毀東西的飛灰。

君墨塵冷笑道：“放了幾把火，開心了？”

白卿羽望向他發白的唇色，微皺眉頭：“你的傷復發了？”

君墨塵卻不以為然，勾了勾唇角：“你不是一心想著怎麼殺我嗎？”

白卿羽沉默了一瞬，伸手將他手中的衣服接了過來，“時間未到，我不希望你死。”

君墨塵抬了抬眼眸，沒有再說話，沉默地往靈池走，白卿羽跟在身后，將衣服掛在靈池邊的樹枝上后轉身要走。

“站住。”君墨塵轉身，發絲在風中輕輕揚起，被他隨意一揚，散在了身后，“白仙尊既然沒有做到自己承諾的事情，總得拿些什麼東西補償一下吧？”

“你想要什麼？”白卿羽順著他的話說。

“今日是最后一日，你伺候我一日，如何？”君墨塵的嘴唇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抬起雙手：“替我更衣。”

“好。”白卿羽應道，剛抬起手想要去觸碰君墨塵的衣襟，就被君墨塵制止了。

“白仙尊，你就要這樣伺候我？”君墨塵望向他身上落了塵土的衣衫，然后再看向他的雙眸，“把這身沾了灰的衣服解下來。”

白卿羽頓了一下，第一次目露猶豫：“這不妥。”

明明是君墨塵要沐浴，他伺候在側，為何要他寬衣解帶？

“你既然答應伺候我，那就得聽我的。”君墨塵伸手勾住他的腰帶，輕輕一挽便勾松了，衣袍驟然散開，白卿羽本想出言制止，但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他抬手替君墨塵解衣衫，每解下一件都心跳如雷，就如解開葡萄的外衣，露出晶瑩剔透的果肉，盡管心底有些慌亂，但他也沒有表露分毫，全程冷著表情，將心里翻涌的情緒盡數藏在了幽深的眼眸之下。

君墨塵喜歡穿輕而飄逸的仙袍，并且很愛干凈，衣袍纖塵不染，但昨日因傷勢加重而來不及換衣衫，衣襟上還殘留著小翊那孩子蹭的點心印。

他解開衣衫后，獨自進了靈池，靈池因為靈力充盈而泛著瑩白的光芒，璃族人天生美艷，皙白的肌膚竟比靈池的池水更晶瑩。

白卿羽將自己和君墨塵的衣衫一起掛在了池邊的樹枝上，久久不曾轉身，每一陣水聲都如一滴水落入心潭，引得他心神不定。

一人在岸上，一人在池中，二人背對著對方，誰都不曾轉身。

“白卿羽，我想問你三個問題。”君墨塵開口道。

“嗯。”白卿羽的聲音有幾分低沉，似乎在盡力壓抑著什麼。

君墨塵整個人靠在岸邊，緩緩道：“千年前收我為徒，是你的任務？”

“是。”白卿羽不想騙他。

“那你被洛蕭所殺，也是為了任務？”

“是。”

君墨塵低下頭，指尖有些發白，“你重生后留在我身邊，也是為了任務？”

“是。”白卿羽始終沒有回頭，這是事情的真相，他有權知道，至于他會如何對自己，白卿羽并不關心，但真正說出口時，還是會忍不住心虛和逃避。

耳邊忽然傳來一陣簌簌的水聲，君墨塵走到岸邊，“師父，你轉過來，我要你看著我再回答我的問題，不然，我都當你在說謊。”

白卿羽有些為難，他不愿與君墨塵有過多的牽扯，所以一直保持著距離，但君墨塵卻總是在有意無意地撩撥他的底線。

“師父，你看著我。”君墨塵望向他，眼底翻涌著幾分怒氣，強行運轉靈力，水面上驟然升起一道水柱，翻涌著襲向白卿羽。

白卿羽轉身，額前出現一道白色的屏障，將水盡數擋下，他穩住心神，蹲下來看著池中的君墨塵，“你還想問什麼？非要我轉過來回答。”

他的語氣中含著一絲無奈，目光看似落在君墨塵身上，實則是望向了他身后的樹叢，他不敢看君墨塵， 美人如玉，入水更是染盡風華。

“師父，這三日你陪著我，也是任務嗎？”君墨塵抬眸。

白卿羽沉默。

君墨塵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見他不愿開口，便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濕潤的黑發散落在肩上，身上余下的那件白色的里衣浸了水貼著瓷白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