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羽冷笑道。
“能得仙尊取名,也是他的福氣。”君墨塵感嘆了一聲, “師父, 恐怕你只給烏英取過名字。”
就連他的名字, 都不是師父取的,便宜那只四腳獸了。
“怎麼?連烏英的醋都要吃?”白卿羽失笑道, 伸手想揪他的臉,卻被他躲開了。
白卿羽本想湊上去, 但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小二端著菜上桌, 他轉而去給君墨塵盛飯, 并給他夾菜。
“待回長明山后, 為師教你一些基本的生活技能, 比如打掃、做飯等。”
君墨塵嘗了一口菜后,放下碗筷, 回道:“我不需要。”
白卿羽疑惑, “為什麼?”
這些都是自己當初忘了教給君墨塵的東西, 現在想給他補上, 他還不樂意?
“我若是學會了, 師父是不是要讓我來伺候你了?”君墨塵挑眉問道, 雙手環著胸,一副看透他的模樣。
白卿羽:“......”
不管君墨塵信不信, 他真沒這個意思。
“我只是把欠你的都教給你, 這世間并不是只有為師, 還有很多精彩的事情等著你去做,就像齊思賢和蘇輕霓他們,離開了為師,依然能過得很好,沒有誰離開了誰是不能活的。”
“師父是這樣麼?”君墨塵正色道,“就算我不在,你也能過得很好?”
白卿羽輕嘆一聲,君墨塵的關注點總是落在奇奇怪怪的地方。
他伸手扯住君墨塵的耳朵,“當然不會好,為師只是想教你這世間的道理。”
君墨塵握上他的手腕,盯著他的雙眸,“那我也教師父一個道理,你說世上沒有失去別人后不能活的人,但你忘了,我就是這樣的人。”
他將自己的魂魄與師父的魂魄綁在一起,只要師父消失,他也會一起消散。
見白卿羽愣住后,他起身往窗邊走去,背著手站在窗前,意味深長道:“所以師父日后莫要再說這些了,一千年我都熬過來了,你有什麼擔心的呢。”
人間之事,他并非沒有機會去學,木白亦也曾想過要教他,但他毫不關心。
他的心眼很小,小到只能看見一個人,只能想著一件事。
白卿羽無奈地搖頭,“洛蕭的修為,我還看不透,一個分身尚且如此,真身的底細更是完全沒有頭緒。”
“若是師父擔心,我就把他引出來殺了。”君墨塵的眼神一凜,嘴唇微微揚起,似乎已然成竹在胸。
“洛蕭是不是盯上你了?”白卿羽的心沉了沉,他早該想到,洛蕭這一次的行動明顯就是沖著君墨塵來的。
不提別的,就拿君墨塵這副皮囊來說,就是世間難得的佳品,洛蕭不盯上他才奇怪。
君墨塵默然。
“洛蕭的手伸太長,該剁了。”白卿羽幽幽道,屋內的溫度瞬間冷了幾分。
用完膳后,他便帶君墨塵回了長明山。
蘇輕霓反對未果,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君墨塵住進玉笙院,成為除了白思塵外,第二個能跟師尊住在一起的弟子,還讓她去準備房間。
尚辰勸道:“二師姐,別氣了,這是師尊交代的事情,我們盡力做好吧。”
他站在蘇輕霓身前,手舉在半空中,卻不敢碰蘇輕霓,如木頭樁子一般。
“我之前教過你,我傷心的時候該怎麼做,你又忘了!”蘇輕霓輕輕點了點他的額角。
尚辰取得同意后,猶豫不決的手終于放了下來,將人抱進懷里,“師姐,君墨塵也是我們的師弟,師尊自會有分寸,我們還是別多管閑事了。
”
還有一事,他一直憋在心里不敢說出口。
師尊和六師弟很像。
若真是他想的那般,被五師弟拐跑的就不是小師弟,而是師尊。
師弟變師夫,師尊定然會對君墨塵非常寵愛,蘇輕霓這個時候沖上去......
思及此,他的眉頭狠狠一擰,他不能讓二師姐去撞南墻,趁二師姐沒徹底得罪君墨塵之前,他得阻止她。
蘇輕霓憤憤地回到合歡峰,卻聽到弟子稟報,昆侖派的弟子求見。
她的心底一沉,陸凌淵死前最后的一件事,竟是交代弟子給她送東西,明明是他自己選擇離開,如今她徹底將人放下了,他這樣做,反而成了她的負擔。
她接過東西,那是一個木盒子,里面靜靜地躺著一封信和一塊玉佩。
這塊玉佩是她當年送他的信物。
蘇輕霓沉默地盯著木盒子,許久才鼓起勇氣拿起那封信,低聲道:“陸凌淵,你真是會給我添麻煩。”
打開信后,熟悉的字跡映入眼前,她原本平靜的雙眸逐漸染上了訝然,讀完信后,她一個人呆坐在屋內,握著信的手慢慢握成拳。
一日后
白卿羽正苦口婆心地勸君墨塵多吃些東西,甚至舉起碗要喂他。
忽然,院外傳來蘇輕霓的聲音,她跪在玉笙院外,一邊磕頭一邊道:“求師尊除去洛蕭,為無辜枉死的人報仇。”
聞言,白卿羽默默放下手中的碗筷,在尚辰進來之前,把椅子從君墨塵身旁挪開,起身往外走。
君墨塵心念一動,伸手戳了戳他的后背,“師尊,在蘇輕霓面前,你倒是守禮。”
“為師對誰都很守禮。”白卿羽理所當然道,“對你也一樣。
”
“那你說說,你對我守了什麼禮?師徒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