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塵沉默地看著白卿羽，清冷的眸光下掩藏著幾分緊張。

白卿羽佯裝不知，開口道：“為何要毀掉為師煉制的丹藥？你若是無法給為師一個合理的緣由，為師不會原諒你。”

君墨塵的神色松動了一瞬，隨即慢悠悠地倒了一壺茶放在唇邊品嘗，只喝了一口，他便頓住了。

這茶的味道，與他體內的異香有著七成的相似......

他剛抬頭就看到白卿羽將一盞茶飲盡，神色如常，對上他的目光后，白卿羽似笑非笑道：“君小子，想好理由了嗎？”

君墨塵的表情愈發清冷，“師父，我已經不是千年前那個孩子了，如今放眼天下，無人是我的對手，區區一枚丹藥，毀了又何妨？”

“那可是唯一一顆能救你的藥，你說毀就毀？”白卿羽微微慍怒，手中茶杯怦然落下。

“師父，我在你面前一直都是仙尊的模樣，你怕是忘了，我本來的面目可是長明山最憎恨的赤魔，你救我，不怕天下人詬病嗎？”

君墨塵起身，雙手撐著桌子，直視白卿羽的眸光。

他從未在白卿羽面前暴露魔修的模樣，他怕師父會對他失望，但他終歸還是那個手上沾滿了鮮血的赤魔。

為斷了師父救他的念想，他周身泛起紫色的魔氣，青白色的衣袍霎時變成黑紫色鳳紋長袍，眼眸紫若絕美的琉璃，仙氣散盡，只余邪氣。

白皙的左側臉上出現了一道如樹根般的紫色印記。

白卿羽愣住，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君墨塵，恍若血海中沉淪的修羅，危險而詭異。

“師父，這樣的我，你還當是徒弟麼？”君墨塵自嘲道，自從白卿羽死后，他為了練功，把自己變成了這副模樣。

千年來，無人知曉他那張幻化出來的臉龐下，是怎樣一副丑陋的模樣。

見白卿羽沒有反應，他的拳頭慢慢握緊，師父果然會嫌棄他。

第53章 白卿羽的條件

君墨塵轉過身道：“毒已入骨, 仙靈丹救不了我，你別白費力氣了，我的命, 上天收不走，但是它也不會讓我好過。”

逆天改命之人, 從來不會有好下場, 他能活到現在, 是因為他與天道不分上下，誰也贏不了誰。

他自嘲地笑了笑, 抬步往外走，卻忽然被人從身后環著肩膀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君小子, 你這個理由，為師勉強接受了, 但為師可沒有原諒你, 除非你答應為師一個條件。”白卿羽順勢將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 溫熱的氣息灑在他的耳尖處。

君墨塵眼眸微怔, 雙手輕顫著握成拳，手指不安地在掌心摩挲。

他并未開口詢問, 而是靜靜地等白卿羽說出來。

“為師重生后修行受阻, 你做我的道侶, 幫我恢復修為, 我就原諒你。”白卿羽輕笑道。

黑化值居高難下,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想辦法在這個世界活得好一些。

雖然君墨塵脾氣臭，腦回路像個瘋子, 但終歸是他見過最好看的人, 世間最好的爐鼎, 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如自己收了。

思及此，他抱著君墨塵的手緊了緊，并有些不安分。

君墨塵無語地閉了閉眼，抬起手指用力將白卿羽的腦袋從肩膀上懟開，語氣微揚：“做夢。”

他輕甩衣袖，翩然遠去。

白卿羽捂著被懟的額頭，輕嘆道：“這家伙渾身都是刺兒。”

不過，總有一天，他要把這些刺兒拔下來。

三日后，在靈藥的輔助下，白卿羽手上的傷口好了大半，但藥谷卻傳來了魔族突襲的消息

消息傳來時，君墨塵窩在榻上小憩，傳信的是一只紙鶴，君墨塵輕勾手指，紙鶴落于指尖，他淡淡地看了一眼，眉梢微揚：“師父，你的大徒弟出事了。”

白卿羽從打坐凝神中醒來，問道：“何事？”

“赤魔偷襲藥谷，齊思賢的傷勢加重。”君墨塵將紙鶴扔在他面前，語氣淡漠，仿佛此事與他全無關系。

白卿羽皺眉：“你難道就一點都不關心此事嗎？且不論齊思賢，有人打著你的名號胡作非為，讓你為世人所詬病，你毫不在意？”

君墨塵轉頭看向白卿羽，倏然一笑：“師父覺得我的名聲還能好到哪兒去？”

白卿羽一時無言，能成為長明新弟子學習的反面教材第一人，名聲確實已經......

他起身道：“無論罪魁禍首是誰，如今得先救齊思賢，能救他的只有你。”

君墨塵勾唇：“他傷口處的魔氣是我故意留下的，為的就是讓他的傷勢無法愈合，我若想要救他，何必要傷他。”

此話之意，是他并不打算救人，當年齊思賢無意間闖入聚魂陣法，險些讓白卿羽再次魂飛魄散，他沒殺他都算萬幸，救人？不可能。

白卿羽眉頭緊皺，與其在這兒與君墨塵費口舌，還不如先去救人。

“罷了，我去看看齊思賢，烏英，開結界。”

烏英應聲變大，從一只貓兒變成了如虎般的惡獸，它抬起爪子，蓄力拍打數下之后，結界破了一個口子。

君墨塵眼神一凜：“救人可以，但若讓我看到你受一點傷，我立刻殺了他。

”

屋內的殺氣瞬時濃烈了幾分，白卿羽無奈地搖頭，“你若是不放心，可跟在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