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羽挑眉,余光瞥見君墨塵身后不遠處有一條清澈的小溪,唇角一勾:“多謝師尊,但徒兒是凡人,尚不習慣用咒術,師尊且等等。”
他沿著石子路慢慢走到溪流邊上,君墨塵不知道他的意圖,抬步跟上,直到他看到白卿羽在解外袍和腰帶時,臉色煞變。
“師尊,你怎麼了?”白卿羽明知故問道。
君墨塵背著手,把臉扭到一旁,只給白卿羽一個冷峻的側臉,呵斥道:“衣衫不整,有失顏面。”
“這兒只有我和你,又是夜晚,周圍沒別人,何來失顏面?”白卿羽反問道。
“你在為師面前,難道就不要顏面嗎?”
“師尊是我最親的人,書上說,與人相處,自當坦誠相待,我若是在師尊面前還要端著顏面,那師尊與別人有何區別?”
君墨塵一時無言以對,往白卿羽身上丟了個隱形咒。
白卿羽微微一笑,若是君墨塵堅持讓他保持顏面,就默認他自己與常人沒什麼不同,但以君墨塵那小氣的德行,斷然不肯如此。
隱形咒只會對別人有用,而對施法者無用。
所以白卿羽做的一切,君墨塵都能看見。
白卿羽佯裝不知,解了衣衫坐在溪邊,把自己洗干凈后,從儲物戒里尋了一套干凈的衣裳換上,又慢悠悠地洗衣服。
回頭一看,君墨塵背對著他坐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在白卿羽的角度,剛好能看到他通紅的耳尖。
白卿羽強忍著笑意,故意走到他身旁,“師尊,我已經洗好了。”
君墨塵閉著眼靠在樹干上,沒有回應。
“師尊?”白卿羽輕輕捏了一下君墨塵的臉,手感不錯,見他還沒睜眼,就把兩只爪子都放了上去。
難道君墨塵將六感都封閉了?
既是如此,為何不直接走遠些呢?
但白卿羽瞧他那紅紅的耳朵,應當是沒少偷看。
要喚醒封閉六感的人,有一種最簡單的辦法。
白卿羽的眼底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亮光,用左手捏住了君墨塵高挺的鼻尖。
君墨塵的眼皮輕顫,但下一秒,他出手如電,直接抓住了白卿羽的左肩。
“師尊,是我。”白卿羽無奈道,他無法感知痛覺,只覺肩膀一陣沉重。
君墨塵一愣,放開了手。
“師尊,徒兒的衣衫濕了,恰好溪邊風景不錯,夜色正好,我們不如坐下好好賞月?”白卿羽提議道。
君墨塵沒有反對,他就當他答應了。
白卿羽撿了些柴火回到溪邊,搭一個木架子,將衣衫掛在上面后,便拉著君墨塵坐在火堆旁烤火。
夜空如藍寶石,點點繁星綴在其中,靜謐的山林,微涼濕潤的晚風輕輕吹拂君墨塵的發絲,他坐在那兒,就如一副傾世的美人畫卷,一動不動。
“師尊,夜色很美,你怎麼不看看呢?”白卿羽問道。
他坐在火堆旁,溫暖的火光驅散了浸泡溪水后的寒冷,此情此景,本該是良辰美景,好酒佳人,但君墨塵渾身散發冷意,生生讓白卿羽感受了一番六月飛雪的光景。
“不過是尋常之景,枯燥乏味。”
白卿羽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嘴上開始胡編亂造:“師尊,話本子里說要和喜歡的人看星空,師尊不愿意陪我,是不喜歡我嗎?”
君墨塵沉默。
白卿羽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那師尊是喜歡我?”
第29章 君墨塵鎖住白卿羽
白卿羽無奈, 正要將君墨塵晾在一邊時,耳邊忽然傳來系統鬼畜的統計聲音。
【黑化值+100...黑化值+20...黑化值-100...】
某人淡定地坐著,若非系統的提醒, 白卿羽還真以為他能坐懷不亂,冷心冷情呢。
分明心慌了, 卻還要端著高冷的架子。
白卿羽白了他一眼, 轉身去給架子上的衣服翻個面, 君墨塵無意間瞥到他手上的禁咒,腦海里忽然想起了一些宗門傳聞。
他幽幽道:“聽說徒兒在接長明令時, 給合歡峰的一個女弟子求情?”
“徒兒只是不想連累無辜。”白卿羽解釋道。
君墨塵眼神一冷:“她助你出逃,何來無辜?”
在他心里, 只要幫白卿羽逃跑的人,不管有意還是無意, 都罪無可恕, 只流放外門三年已經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師尊, 出逃一事是徒兒的錯, 我甘愿受罰,事到如今, 徒兒不想再提此事。”
白卿羽知曉長明令一出, 便沒有更改之理, 這規矩還是他自己定的, 索性對此事避而遠之。
“徒兒如此在乎那個女弟子, 近日又一直讓為師讀話本子, 莫不是想告訴為師,你要學蘇輕霓那般, 還未入道, 就想尋個道侶雙修?”君墨塵的目光死死盯著他, 眸中藏著洶涌的殺氣。
“徒兒不是這個意思。”白卿羽冷道。
君墨塵伸手掐住他的脖子,狠道:“為師看你就是這個意思。”
【警告,黑化值存在迅速飆升危險,請宿主采取措施】
白卿羽皺眉,君墨塵根本就不信他的話,他怎麼阻止黑化值上漲?
君墨塵掐他時,力氣恰到好處,雖不會讓他窒息而死,卻讓他痛苦萬分。
“師尊,你從不信我,為何要問我?”白卿羽冷冷道,他本以為經過這陣子的相處,君墨塵會對他產生幾分信任,但如今看來,一切都只是他的空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