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君墨塵進到廟里之后,望著那副墻上的畫像發呆,畫上是白卿羽前世在秦川治病救人的情形。
畫中人眉目清秀,臉上那抹溫柔的笑容暖人心脾,身旁還站著一個三四歲的孩子,小手怯怯地扯著白卿羽的衣袖,白嫩的臉上染著幾分薄紅。
君墨塵的臉上出現了一瞬的懵怔,竟與畫上的孩子有幾分相似。
白卿羽一時不解,仔細端詳著畫,沒發現什麼不對勁兒。
君墨塵背著手端詳了許久,最后低頭輕笑:“廟祝,你墻上這幅畫難道就不會被人唾罵嗎?”
一個身著深藍色布衣的老人杵著拐杖走過來,君墨塵在自己身上下了幻.咒,別人認不出他的模樣。
那老廟祝只當他是普通的香客,“這壁畫如實記錄了當年的情形,有何不可?”
君墨塵望著畫上那個孩子,開口道:“這畫上畫了赤魔,他可是長明叛徒,為世人所唾棄,據我所知,如今人間的仙尊廟,敢把魔尊畫上去的,只有你這一座廟。”
老廟祝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赤魔是赤魔,與這畫上的稚子何干,他在那時是赤魔麼?”
君墨塵竟一時無言。
白卿羽朝老廟祝拱手,“廟祝所言甚是,無論他如今變成什麼模樣,在畫像上,他依然還是個孩子,還是當年仙尊最疼愛的小徒弟,此畫并無不妥。”
說完,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君墨塵。
后者有意撇開目光,望向遠方,只留給他一個側臉。
【黑化值-100,當前黑化值10900】
白卿羽有些意外,難道是他剛剛的有感發言安慰到君墨塵了?
“仙者,你們是長明的弟子吧?”老廟祝看了一眼白卿羽身上的門派服,招來一個侍從帶他們去了廟中的一處寬敞而舒適的院落。
白卿羽發現,蘇輕霓和尚辰以及眾弟子都回來了,一見到他,眾人便紛紛行禮:“小師叔。”
而君墨塵依然偽裝成白卿羽身邊的小師弟,但在眾人的眼里,他是白思塵的小道侶。
蘇輕霓還在為尚辰療傷,無暇顧及他,只派了一個弟子將他們領到一間廂房里。
“師叔,只能先委屈您了。”那弟子笑道,剛要行禮告退,就被白卿羽喊住了。
“請問,還有沒有空房?”白卿羽問道,難道他在這兒也要和君墨塵擠一間房嗎?
那弟子猶豫地看向君墨塵,又看了看他:“師叔不能和這位小兄弟住一起嗎?”
君墨塵也望著白卿羽,認真地等他回答。
白卿羽話到嘴邊就變了,笑道:“那我倆便擠一擠吧,不給你添麻煩了。”
他要是說不愿,黑化值又要不行了。
不就是住一間嗎,君墨塵都不嫌棄,他有什麼好嫌棄的。
頂多睡覺的時候,身旁多個冰塊罷了。
那弟子見狀,抿著嘴笑了笑,少年清秀的臉龐染上了一絲可疑的紅暈,眼神在白卿羽與君墨塵之間來回飄動。
白卿羽:“......”
君墨塵對這種眼神極其不適,冷冷地瞪了那弟子一眼:“滾。”
待人離開之后,君墨塵衣袖一擺,躺在檀木貴妃榻上,雙眼一瞇,吩咐道:“徒兒,為師餓了,去做飯。”
白卿羽走了一日的山路,雙腳都磨紅了,他從桌上倒了一壺茶,剛喝了一口就被君墨塵打發去做飯了。
他皺起眉頭,雖然對君墨塵不滿,但他自己也餓了,便去了廚房。
廚子一見到白卿羽就激動地雙手抓衣襟,“仙人有何吩咐?”
“我師弟餓了,我來取一些吃的。
”白卿羽禮貌地回道。
“那您看看需要什麼,我給您做新鮮的。”
“不用,這些就可以了。”白卿羽選了一盤回鍋肉和一份青菜,雖然算不上精致,但伙食也不差,對白卿羽來說已經足夠了。
他并不挑食,啃饅頭也能吃得香。
再盛了兩碗米飯放在托盤上,廚子本想幫他端到房里,但被他拒絕了。
君墨塵一向不喜與人來往,他也不想再平添麻煩,便自己端了回去。
但還沒走到房門,就被蘇輕霓拽走了。
“二師姐,出什麼事了?”白卿羽皺眉,小心地護著手里的飯菜。
蘇輕霓將他帶到后院的小亭子里,叉腰問道:“小師弟,你老實告訴我,你帶回來的那個少年跟你是什麼關系?”
“嗯?”白卿羽側了側腦袋,仔細一想才知道蘇輕霓說的人是君墨塵。
“他真是你的道侶?”蘇輕霓狐疑地看著他,不確定地問。
白卿羽;“自然不......”
他忽然頓住,耳尖微動,唇角勾起一抹壞笑,答道:“是。”
蘇輕霓眉頭一擰,眼中含著幾分擔憂:“你現在尚未引氣入體,老實告訴師姐,如果他是你的道侶,你就跟著我修習雙修之法,若是你不愿,那就在筑基之前不許碰人家,不然對你們兩個都不好。”
“嗯?”白卿羽一時間沒跟上她的腦回路,普通修士在筑基之前不能沾染他人的氣息和靈力,否則會使筋脈錯亂,留下修行大患。
不過,蘇輕霓想得未免太長遠了,他只是看上君墨塵的爐鼎資質而已,想借他的靈力來修行,真要做道侶雙修之事,尚需要時間去磨合。
“你聽懂沒有?”蘇輕霓見白卿羽走神,更擔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