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遲栩有些慌，不知道寧年為什麼忽然哭，無措的安慰著，什麼好聽話情話一股腦全說了，才總算讓寧年抬起眼，這會再看著那雙盈滿淚水的眼睛，心情復雜。

“你跟你媽媽說什麼了？”寧年聲音有些啞，又問。

這回季遲栩哪敢不答，什麼都說：“就告訴她我們在一起了，我有個小挺多的男朋友。”

“你媽媽不反對嗎？”寧年眼睛濕濕的，又有困惑，“你這是出柜呀，她就這麼快接受了？還是...."

“是什麼？”季遲栩給他把眼淚擦了，簡直捧著哄著的語氣。

寧年咬了咬唇，手心冰冰涼涼的，彷徨猶豫，直至被季遲栩握緊十指相扣，才有光彩落在眼底，終于說出口，“你是只跟我談個戀愛，以后會分手嗎？”

所以季遲栩父母不在意，這個柜出的才這麼輕松簡單，季遲栩現在是和他談，但以后分手照樣可以找女朋友，然后結婚然后有孩子，那他只是其中一任，父母有什麼好在意的？

“我問這個是不是很傻？”寧年一邊想著最壞的結果，一邊又想剛才季遲栩媽媽那麼親近溫柔的語氣喊他年年，如果只是其中一任，也沒見父母的必要，可他就是不安心，緊緊的抱住季遲栩，“你別騙我，就算你只是和我談一談也沒關系，你沒煩我之前我都不會和你分手的，所以別騙我，好不好？”

他不可控的患得患失，哪怕季遲栩給他再多的安全感都沒用，甚至于他就像有著雙重人格，一面不可自控的陷入愛里，像個得到全世界糖果的孩子，可轉一面就又像是隨時隨地會被拋棄，而這一切只需要一個小小的誘因。

哪怕他知道這樣會惹人煩，惹人厭，可他覺得不安極了。

“不會，不傻。”季遲栩開口回答，總算撫平此刻寧年焦躁不安的心，話語耐心又溫柔，像是哄著小朋友，“我們年年只是小時候受的苦太多，所以才總是沒安全感，但很乖也成長的特別優秀是不是？”

季遲栩輕聲說，帶著點笑意，拍寧年后背，一下一下安撫他，剖白心意。

“我特別特別愛他，一天比一天更愛他更離不開他，甚至于很多時候我會有點遺憾，怎麼偏偏這麼晚才找到這個寶貝。比起他在最漂亮最好的時候，我其實更想早一點找到他，那個時候可能灰撲撲的，膽子又小，會受很多很多委屈，要是早點找到，是不是就可以好好保護他？能讓他現在更快樂點更自信點。”

“可是他..以前可能不那麼好。”寧年哽咽的聲音在季遲栩話后很久才響起，“他沒人教，膽小又自私.....不是你想要的那個樣子。”

“胡說。”季遲栩吻在他眼尾，認真道：“我們年年這麼乖，是我見過最美好最干凈的小天使。”

寧年眼淚流的有些兇，因為這句話涌上的心底深處的不安，卻再沒勇氣說出口。

“和我爸媽，是一早就說過，從我決定追你那會。”季遲栩接著道：“我說我有個喜歡的男孩子，比我小挺多，乖乖的長得特別可愛，但是我還沒追到手，可又特別特別喜歡。他沒有家人了，我很心疼，所以我想讓我的家人也可以成為他的家人，去溫暖他疼他，讓他不用覺得負擔和壓力，我說我愛他，想和他過一輩子，等他再大些我們就去領證結婚。

”

“我爸媽沒有反對，他們是因為愛在一起的，也希望我能找一個愛的人，可一生太漫長了，我沒法做到現在讓你相信。”季遲栩笑了笑，“但是你可以一遍遍向我確認，我不會不耐煩，答案也永遠都會是我愛你。”

寧年滾落的眼淚砸在季遲栩手背上，燙的厲害，斷線的珍珠似的，季遲栩不明白他為什麼哭的這麼厲害，擦也擦不干凈了，只能一遍遍哄，“以后都是甜的，寶貝，我爸媽會很喜歡你的。”

“.....我不喜歡那個尾巴。”寧年哭著好一陣才說。

季遲栩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寧年突轉的話里什麼意思，“為什麼？”

他挺喜歡的，毛茸茸的。

“你別那麼說我。”寧年整個人濕漉漉的可憐要命，想到昨晚更是難受，“我不是那樣的，我只是買過來我沒見過好奇，地址是填錯了，我不是你說的那樣。”

季遲栩動情時說的有些話讓寧年這個看似玩的很開實則內心還是干干凈凈的沒多大年紀的小男生實在難以接受，他覺得羞恥難堪，他也沒有季遲栩說的那麼...寧年委屈壞了。

“好好好，對不起好嗎寶貝？”季遲栩哭笑不得，“我那是逗你呢，是我不好，我以后絕對不說好不好？我開玩笑的，你在我心里乖到不行，你最乖了。”

季遲栩哄了好半天，總算是給寧年哄好，親親抱抱好一會，把這事過去。

寧年連著哭，眼睛腫的厲害，這回是第二天真沒法上課，凌圻照舊發來微信，這回是兩個問號，寧年尷尬回了個笑臉，得到了五個省略號。

他對著微信正苦惱，季遲栩從樓上下來，眼睛瞥到屏幕，心情愉悅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