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想著搭完積木去花房拍些照片,到中途卻忽然感覺很疲憊,不知道是飯后容易困還是昨晚熬的太狠了,總之寧年窩上了沙發,躺下就不想動彈,睡得昏昏沉沉。
這一覺睡到中午,等季遲栩下樓時,就看見沙發陷進個人,寧年一半的臉埋在抱枕里,另半張臉頰白皙,睫毛隨著呼吸時而一顫一顫。
他視線落在那半邊臉頰,直到樓梯上傳來腳步聲,林洛一路下來就喊寧年。
寧年是被扯著胳膊晃醒的,迷迷糊糊坐起來,領口往下的皮膚泛著紅,他還有點不清醒,“林洛,好熱啊。”
林洛把空調又往下打了幾度,拽人起來,“讓你不早點睡,你再熬下去遲早猝死。”就把人拉起來吃飯。
寧年本來是很期待吃中飯的,但看著面前食物意外地沒什麼胃口,估計是早上吃多了,但酸菜開胃,還是吃了兩碗米飯,林姨不停說“這孩子胃口真好”,倒讓寧年怪不好意思的。
“你下午要不要去我房間睡?”林洛看寧年還是一副缺覺模樣,問他。
寧年搖搖頭,吃飽飯又摸回了沙發上,頭埋進去就不動了,季遲栩路過時看了人兩眼,才和林洛上樓去。
又是將近三個小時,林洛才收拾好電腦包下樓,他哥要出門,能載他們回去。
“寧年,起來了。”林洛見人還倒在沙發上,過去晃晃他,這次晃了半天,沙發上的人才爬起來。
比起中午那會,寧年整張臉都紅透了,全身軟綿綿的,費勁的撐在沙發靠背上,林洛沒注意到,把包包丟他邊上,“清醒一下,我去個廁所。
”
寧年便就這麼腦袋搭著沙發背,無精打采的直到季遲栩下樓,眼底亮了一瞬又很快黯淡下去,季遲栩繞過沙發,一步步往西圖瀾婭餐廳去...
寧年眼皮又逐漸耷拉下來,陷進黑暗里頭,他覺得好熱。
直到哪傳來道聲音,低沉好聽的,從遠處到越來越近,最后像是貼在他耳邊響起,寧年才費勁的睜開眼睛,撞進了咫尺的那雙淡涼眸中。
季遲栩注意到他額間細密的汗,以及貼近時灼熱的呼吸,這會見人醒來從俯身的動作站直。
寧年看清是誰雖然還有點迷糊,但下意識揚起臉先笑,樓梯口又傳來林洛的催促,他起身腳沾地的瞬間沒力氣的軟了軟,整個人往前栽倒,好在季遲栩眼疾手快把人拉進懷里。
柔軟的發絲拂過季遲栩下巴,懷里的人很輕,像是沒多少重量似的,身上是軟的,只裸露的胳膊手心發燙。
寧年的困意全然在失重的驚嚇下驅散干凈,心臟劇烈的跳動讓他視線陡然清晰,隨后意識到他此刻以多麼親密的姿勢被季遲栩抱在懷里,叫囂的心跳聲直沖耳膜,本就紅透的臉更是燒上一層,頭頂傳來冷冽嗓音。
“站好。”季遲栩抓住寧年胳膊,把人推出懷中。
寧年腳下發軟的害羞站好,林洛剛好下來,沒看見先前能嚇死他那幕。
“走吧走吧。”林洛說。
三人這才出門,下電梯到車庫,寧年這回自覺上了后座,臉頰貼著車玻璃窗降溫,季遲栩從后視鏡里瞥了眼,系安全帶的動作頓了瞬,片刻后松開手側身往后。
“寧年。”季遲栩開口。
寧年眼睛都要合上了一下醒過來,季遲栩沖他招手。
林洛一旁云里霧里,寧年也是茫然,但身體誠實的往前挪了挪湊上去,下一秒額頭落上冰冰涼的...季遲栩把手背貼了上去,一時間車廂里空氣詭異停止流動。
“怎..怎麼了?”寧年說話都磕巴,眼珠滴溜溜轉著,手指扯著T恤下擺扯得亂七八糟。
動作只幾秒,季遲栩收回手時下了命令,“回去坐好。”
寧年聽話地往后挪了挪,靠在椅背,只剩眼睫還不自覺在顫。
全程很安靜,再沒人說話,直到車子在熟悉的私立醫院門口停下,林洛最先反應過來,看眼一旁又昏睡過去的寧年,去碰人額頭,當真燒的厲害。
只有當事人被喊醒還一臉懵,被領到醫院里頭才知道生病的是自己,寧年苦著臉被按在沙發上量體溫,順帶接受醫生詢問。
“生活作息還是得規律,不然免疫力低就容易生病。”
在得知寧年是個熬夜大戶后,醫生表情嚴厲。
其實生病對寧年來說不是大事,一個季節總有那麼兩三次,他小時候營養不良身體底子本來不好,長大了一個人住也沒什麼營養不營養的概念,大概是生病成習慣,反正發個燒通常兩三天能退下來,他就沒當回事,也不去醫院。
比如這會看著面前穿白大褂的醫生,又是讓他伸舌頭又是翻他眼皮,又問一堆話,他就只想回家,回答也含糊嗯嗯哦哦,看著就是不配合醫生那類病人。
季遲栩一旁皺起眉,在人半天不回醫生的話時警告了句。
寧年撇了撇嘴,被問完話領進一扇不起眼的小門,里頭布置的倒像是普通臥室,大床松軟,他回頭看季遲栩,眼底疑惑,就被林洛拉著拽著到床邊,然后塞進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