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君:“……不是,只是預防感冒。”
夏渝州嘴角一抽:“您還記得自己是個西醫嗎?”
司君:“那你能勸服他們現在去打流感疫苗嗎?”
夏渝州:“好像不太能。”
司君嘆了口氣, 詳細解釋了一下。
已經散開的蚊子,無法保證短時間內全部解決,只能慢慢殺死。大批病蚊在不完全種狼人死去的瞬間就爆開了, 黃昏路上的人們該染病的已經染病,只能靠提高自身抵抗力來預防感冒,當然大概率是防不住的。
板藍根這類的中成藥, 尋常是沒有防感冒效果的,除非人能夠預知自己三天內要得感冒并馬上喝。所以, 聊勝于無吧。
“好吧……”聽這意思, 流感蚊引起的疾病就是普通流感, 夏渝州想了想,“治不了病, 蚊子得殺吧?”
想想在鏡中見過的那些密密麻麻的蚊子, 要是不殺死,肯定要一直禍害人, 黃昏路上的流感就沒完沒了了。
“嗯。”司君應了一聲, 就沒下文了。
夏渝州呲牙, 從小朋友那里學來的半吊子滅蚊經驗,恐怕不夠對付這麼多的病蚊:“那你看是不是派個人來……”
司君打斷了他的提議,果斷道:“晚上十點鐘, 到ABO廣場前等我。”
夏渝州:“啊?”
見他有疑問,司君補充了一句:“那是最近的捕獵點。”
不是,領主大人親自來,事態有這麼嚴重嗎?夏渝州直覺這話不能問出口,不然司君肯定要生氣,只能應了下來。
掛了電話,夏渝州立時去藥店買了一箱板藍根。藥店老板肉疼地又搭了一箱給他,畢竟剛掛了買一送一的促銷牌子,顧客沒吸引到幾個,全給這小子占便宜了。
夏渝州謝過老板,拿出一大袋遞給他:“這個送您。”
藥店老板吸了吸鼻子:“怎麼,還給回扣呢?”
“哪兒呀,每個鄰居都有,不能因為您是賣藥的就不給了。”夏渝州扛起一箱板藍根,挨家挨戶地送給街坊鄰居,說診所馬上要開業了,等著各位鄰居捧場。
牙科診所是這條街上最沒有競爭對手的店,大家對診所向來都很友好。夏渝州轉了一圈,認識了整條街的鄰居。發完兩箱板藍根,非但沒有空手,抱著的東西反倒更多了。
“這是什麼呀?”兒子好奇地湊過來看。
便利店的關東煮,鞋店的鞋油,服裝店的衣撐子……還有花店送的一束小菊花。淺紫色的荷蘭菊,用舊報紙圖紋的花紙包成一束,跟診所門前的田園風裝飾很是相配。
夏渝州把關東煮塞給兒子,自己拿起那束菊花放到郵筒頂上,站遠了看看,很是滿意。
陳默往嘴里塞了一顆魚丸:“這鄰居不大友好啊。”
夏渝州:“人家送了這麼多東西,怎麼不友好了?”
兒子用竹簽指那束花:“基佬紫,小菊花,店主在暗示他知道你的秘密。”
夏渝州:“……你想多了,樸素的勞動人民沒有這種邏輯。何況,爸爸我是直男。”
“唔?”陳默把嘴里的東西咽下去,從口袋里掏出一封金色封皮、火漆封口的小信,“那前男友爹的約會邀請還要嗎?剛才一個跑腿小哥送來的。”
什麼前男友爹!
夏渝州敲兒子腦袋,接過那封信。小小的信封只有掌心大,跟上次何予收到的那封一樣。封口處是銀色火漆,用印章蓋上了五弦詩琴標志。
打開來看,里面裝著一張折疊得十分有技巧的硬質信紙,折出來跟信封一般大小毫無縫隙。展開信紙,寫著三行非常漂亮的鋼筆字:
月亮升起后的夜晚十點
期待ABO廣場的相見
司君
“……”這人是怎麼做到把殺蚊子活動寫得像是要約會一樣的。
等到晚上十點鐘,夏渝州見到司君的時候,這句吐槽就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ABO廣場,就是ABO商場門前的那個廣場。商店九點鐘關門,九點半清場,到這個時候已經徹底拉閘熄燈了。一輛流線型的銀色跑車停在路燈下,身形修長的男人靜靜地倚在車邊,手中提著一盞漂亮的復古玻璃燈,真的很像來約會的。
騎著共享單車晃晃悠悠而來的夏渝州,看看自己的汗衫、運動褲,再看看司君那一身高級西裝和領結,很想掉頭就走。
“咳,你怎麼來這麼早?”夏渝州鎖了自行車,提著車把手上掛的塑料袋走過去,跟領主大人打招呼。現在還不到十點,他以為自己來早了,沒想到領主大人竟然提前等著,這一點都不符合身份。
司君站直身體,理了一下袖口:“是我約你,當然不會讓你等。”
我約你……
不會讓你等……
夏渝州瞬間怔住了,連手里的塑料袋被司君接過去都沒發覺。他以前沒有注意過這個細節,畢竟大多數時間都是他約司君,而矜貴的司少爺勉強同意。細想那為數不多的幾次司君主動邀約,確實都是司君先到的。
那,9月18日那天……
“怎麼了?”司君走了兩步,發現夏渝州沒跟上,回頭看他。
“哦。”夏渝州回過神來,快步走過去跟著司君繞到背光處。
這商場外墻,是金色的鏡面玻璃組成的,整整五層樓高。廣場上沒有地鐵口也沒有過街天橋,到了晚上關門之后很少有行人,是非常合適的捕獵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