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渝州有些惆悵:“那要怎麼加入血盟?”
何予沒有回答,而是問他:“你知道血盟是以氏族為單位的嗎?”
“嗯。”這一點司君說過,夏渝州點頭。
何予稍稍收起笑意,正色道:“如果要加入,就必須用氏族的名義。氏族并入我做不了主,需要你的族長出面跟血盟長老會商議。你們氏族的領地在哪里?”
“啊?什麼領地?”夏渝州沒明白。
“叮——”電梯突然響了一聲,有人來到了這個樓層。兩人立時停止交談,看向電梯處。那個帶著記者出去參觀的小助手,不知何時去了樓下,接了一名男子上來。
男子西裝革履,白襯衫黑西服,戴著一副黑得看不見眼睛的墨鏡,手中提著一把直柄黑色雨傘。出了電梯,微微點頭致意,謝過帶路的小助手,將傘靠在電梯口的廊柱上便徑直朝茶桌這邊來。
何予看到來人,立時放下茶杯站起身來。
“教授,展先生突然來了。我剛給您發消息,您沒有回,就直接帶上來了。”助手小跑著過來解釋。
顯然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助手按照以往經驗處理了。何予沒什麼意見,點頭示意助手繼續去忙。助手拿起何予剛才脫掉的西裝外套,如獲大赦地跑了。連廊又恢復了四野無人的狀態,陽光透過斜頂玻璃照在三人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墨鏡人在距離茶桌兩步遠的地方站定,右臂彎曲,將小臂橫于胸腹前彎腰行禮:“何二少。”
何予用同樣的姿勢回禮:“大騎士怎麼過來了?”
墨鏡人沒說話,轉頭看向何予身邊的夏渝州。
在何予示意無妨之后,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那信只有掌心大小,外面是金色的硬皮信封,接口處用銀色火漆封印。那火漆印似乎還有個圖案,夏渝州離得遠看不清楚。
“領主請您今晚過去一趟。”墨鏡人語調冰冷地說,聽起來并不像是什麼好事。
何予面色微變,接下信件,看了一眼火漆印上的圖案:“我知道了。”
這麼復古的邀約方式,夏渝州是第一次見,西方種的生活還真是古老又神秘。好奇地伸長脖子,試圖看清何予手中的信,不知道里面寫的什麼。如果兒子在場肯定會問,“那里面是不是古老的咒語,不準時到場就血濺三尺的那種”。
墨鏡人再次躬身行禮,順道也向夏渝州行了個禮,不等夏渝州手忙腳亂地回禮,便直接轉身離開。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顯然就是單純的送個信。
何予把信裝進褲兜,并沒有拆開的意思,抬頭重新露出微笑,請夏渝州坐下:“我們繼續。”
夏渝州忍不住問了一句:“剛才那位是什麼人?”
何予:“燕京領主的大騎士。”
“八個字分開都認識,合一起完全不懂。”
“……”
何予只得從頭開始解釋。
每個氏族,有自己的專屬領地,有的是一整片區域,有的是零散分開的幾塊。過去血盟沒有建成的時候,所有血族只能在自己氏族的領地里,如果踏入其他氏族的領地捕獵,會被當場絞殺。血盟成立之后,跟上現代化步伐,氏族之間互通友好,普通血族也可以到其他氏族的領地去了,但還是有明確的界限的。
“所以,你們氏族的領地在哪里?族長是哪位?”何予期待地看著他。
“呃,”夏渝州伸出一根手指,撓撓下巴,“夏家,就剩我和我弟弟了。”
何予明顯愣住了,大概沒想到,傳說中的隱世氏族竟然已經凋零至此:“那就是,沒有領地了?”
夏渝州沉重地點頭。
何予低頭喝口茶冷靜了一下:“那,你們這些年是怎麼活下來的?”
沒有領地,氏族消亡,最后的東方種,靠著在菜場買的鮮血過活。
聽了夏渝州平時的生存狀態,何予又喝了一口茶:“既然如此,你們最好還是加入一個氏族。不然的話,如果不小心觸犯了領地法則,是會惹上大麻煩的。”
加入一個氏族,這大概就是司君說的“推薦人”?
夏渝州終于懂了,請學長做他的推薦人,順道先借幾瓶巴氏血應急。
“你要加入我們氏族嗎?倒也可以……”
這些西方種,雖然是外來的,繁文縟節比華國人還多。加入血盟,估計還得一套繁瑣的手續,寫信給族長蓋章,再滴血念咒之類的。這三耽誤兩拖延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辦下來,先保證兒子有東西吃再說。
何予起身,去實驗室拿了個印著研究所標識的編織袋出來,遞給夏渝州。打開來看,里面是三支玻璃瓶,被帆布質地的防塵袋分開裝著,袋子上有紅色血滴標志。
“這個本來就是要給你的,陳默成了血族,我這個老師也該送一份禮物。喝完之后,這個瓶子千萬不要扔,也不要給人類看到。”
“這我知道。”夏渝州點頭,謝過學長,起身準備離開。
“你不是要加入嗎?先注冊登記一下吧,”何予按住他,“剛好我晚上要去見領主,你跟我一起。
”
“怎麼登記?”夏渝州挽起袖子,做好滴血采集的準備。
等了半天,就見何予拿出手機,解鎖,轉過來指著一個應用給他看:“你先下載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