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到何予研究室的專屬樓層,這里安靜得嚇人,所有人都步履匆匆不多交談。
“你們教授很嚴厲嗎?”夏渝州忍不住問了一句。
“嚴厲到也不至于,”小助手苦笑,“只是教授不愛笑,話也少,大家都比較怕他。”
話說間,已經到了研究室外的長廊上。這長廊很是寬闊,單面是防紫外線玻璃墻,透徹明亮很有現代感,但又感覺不到陽光的暴曬。夏渝州取下帽子,也不覺得臉疼,便自在起來。
一群人正圍在研究室門口的展板前,架著高級攝影器材的攝影師,正給何予拍照。據小助手說,是一家雜志社來搞專訪。
“何教授的妝容太完美了,我們的化妝師都沒有用武之地。”雜志記者在一邊努力夸贊,“您什麼時候開個美妝直播,肯定能吸粉無數。”
在鏡頭前稍稍露出了點微笑的何予,聽到這話,笑容便收了起來。淡淡地瞥了記者一眼,一個字也沒有接。
記者很是尷尬,求助地看向旁邊的雜志編輯。
編輯扶額,趕緊向何予道歉:“不好意思啊教授,她是個新人。”
“嗯。”何予應了一聲,卻也沒有更多的話。
“啊,還是高冷的表情更適合教授。”攝影師指著最后拍到的幾張圖說。
夏渝州靜靜地看著何予跟人相處的模式。在他印象里的學長,一直是個溫溫柔柔常帶笑眼的人,在他面前如此,在司君面前也是。甚至面對著暴躁鬧騰的周樹,他也會笑眼彎彎地夸一句活潑。
不管記者和攝影師叨咕什麼,何予除了輕輕推了下眼鏡,就沒有任何其他表示。
另一名助手出來招呼,問雜志社還有什麼要拍的,他可以帶著去拍攝。教授很忙,不能繼續招待了。
雜志社的人非常理解,感謝了何予的配合,就跟著小助手去拍別的了。
何予將拍照用的西裝脫下來,露出酒紅色的軟料襯衫。轉頭看見站在光亮處的夏渝州,立時抬腳走了過來,摘下冰冷的無框眼鏡,露出一雙溫柔笑眼:“你來了,剛好這邊告一段落,我們去那邊喝杯茶。”
研究所里也有喝茶的地方,就在玻璃墻長廊上,擺著幾張沙發椅和小桌子。
“你回來就把你牽扯到一堆事情里,真是抱歉。應該早點請你喝杯茶聊聊的。”何予給夏渝州倒了杯熱茶,溫聲道。
“你的學生現在是我兒子了。”夏渝州開門見山,一眨不眨地盯著何予。
何予倒茶的手頓了一下,抬起頭來看他,半晌,忽然笑起來:“雖然有點猜到了,但聽你這麼說我還是很驚訝,你竟然真的有初擁的能力?”
這下倒是夏渝州愣住了:“你不知道?”
何予把杯子遞給他:“我是有猜測,但并不確定。剛開始聯系你,其實真的是想讓你捐骨髓的。”
夏渝州:“……”
何予見他不信,又多解釋了一句:“你家是隱世氏族,我以前雖然好奇,但不能多問,況且是初擁這種已經失傳的能力。”
夏渝州:“這什麼規矩?”
何予苦笑:“血族的戒律。”
作者有話要說:
活在記憶里的司君:我也好氣!
第15章 領地
血族,還有戒律?
夏渝州覺得自己這二十幾年血族混的,好像跟人家完全不是一個族。
何予輕輕嘆了口氣:“自然是有的。
作為跟人類相差甚遠的種族,要在人類社會里生存,自我約束是必須的。”
在古代還好,畢竟信息不發達,血族的消息一直存在于各種異聞奇談中。到了現代社會就不一樣了,血族必須謹言慎行,否則分分鐘上社會頭條。
謹言慎行這一點,夏渝州很是認同,不然他也不會天天戴口罩了:“不過,我們跟人類也沒有差很遠吧,只是食譜不同而已。”
而且也不是特別不同,除了每天需要飲血,其他食物也是一樣吃的。
何予不說話,只是微笑著看他。夏渝州舉手投降,表示自己閉嘴,示意他繼續說。
“關于東方種,我家留存的記載不多,所以也不是很了解,”何予有些遲疑,端起骨瓷茶杯輕抿了一口,“你現在開誠布公地跟我坦白身份,是準備放棄隱世了嗎?”
夏渝州:“也不算放棄隱世,畢竟我們家從來不知道自己是在隱世……”
非我隱世,世隱于我罷了。
在過去的二十幾年里,他一直以為這世界上只有他們幾個血族,自然也就沒有接觸別的血族的想法。現在既然知道有其他血族存在,那認識一下還是有必要的。吸血鬼也需要社交,需要人脈,需要給孩子買早餐奶。
“那司……”聽到這個狀況,何予很是意外,想說什麼又突然咽了下去,“那你有什麼打算?”
夏渝州假裝沒有聽到那個“司”字:“陳默免疫力很低,醫生建議喝巴氏消毒血。有什麼渠道可以購買這種血嗎?”
何予:“這個,只供給血盟成員,不能倒賣的。”
夏渝州:“那制作配方你知道嗎?”
何予搖頭:“工藝很復雜,跟牛奶殺菌完全不同,需要工廠機器輔助,還需要一些特殊材料。”
簡而言之,個人是制作不出的。
果然,司君沒有騙他,要買早餐奶,就得加入黑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