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再需要進入傅臨淵的精神海來修復對方的精神力。
溫和而治愈的力量完美地與悠揚的歌聲結合,綿長而古老的發音聽起來像是秘密的咒語,又像是神的祝福。
傅臨淵也很喜歡聽郁白唱歌。
那溫柔空靈的歌聲總能讓他在第一時間就平靜下來。
復雜的音節自那粉唇間傳出,像是被鍍上了一層蜜,讓人情不自禁地沉醉其中。
某一瞬間,他的小人魚像是在發光。
或許是傅臨淵的目光過于直白,又或許是別的什麼原因,一首歌還沒唱完,郁白終于忍不住停下,有些惱地問:“……你能不能把眼睛閉上?”
“為什麼?”@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郁白板起臉:“……你影響我發揮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可是你唱歌的時候很美。”男人認真道,“忍不住想看,還忍不住想吻……”
郁白一下紅了臉,慌里慌張地捂上了傅臨淵的嘴。
“你……”他有點語塞,又十分耳熱,糾結了片刻,還是抬手連對方的眼睛一起捂上了,“你不許看了。”
低笑一聲,傅臨淵倒也沒再逗他,安安分分地聽完他唱了整首歌。
直到最后一個音節落地,強大而溫和的精神力逐漸褪去,男人才親了親捂著自己的手心:“白白?”
郁白抽回手:“干嘛?”
“歌詞。”傅臨淵看他,“你還沒告訴過我這首歌的歌詞究竟是什麼意思。”
“歌詞啊?”小人魚短暫地一怔,然后撓撓頭,“翻譯成帝國官話就是……春天?”
“整首歌都是在形容春天的生命力,”郁白說著,比劃了一下,“融化的雪,盛開的花,寧靜的陽光,漂亮的蝴蝶,溫暖的風,跳舞的精靈……就是在描寫春天,描寫春天的美好,萬物生長,空氣里全是生命力。
”
揉揉那頭軟茸的銀發,傅臨淵又問:“那是誰教你的呢?”
郁白沒有隱瞞:“媽媽,是我媽媽教我的。”
“在我很小的時候,每天晚上睡覺之前,媽媽就會唱這首歌哄我睡覺。”說著,小人魚看著空氣里的某一點,似乎又回到了過去,“那時候我問她春天是什麼,精靈又是什麼,她說……等我長大了,到海面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后來我知道了春天是季節,精靈是童話,但海面上確實有很多美麗的東西。”
說到這里,他停了停,似是又想起了某些其他片段,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
“怎麼了?”
“沒什麼……”郁白搖搖頭,這次沒有告訴他,“以后你就知道了。”
他只是忽然想起來,少年時給鯉魚唱歌的時候,對方像是聽傻了,呆呆地愣在原地好久。
小人魚那時候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也不知這種情緒是驚艷,還以為自己唱錯了。
現在回想一下,當時鯉魚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臉,脫口而出的明明是。
“你是精靈嗎?”
見他憋著笑不說,男人也不惱,只是湊過去又要吻他。
但郁白忽地收起笑,一把推開近在咫尺的男人,三步并做兩步跑到病床邊。
病床上,鄭仁義緊閉的眼皮顫了顫,接著緩慢而艱難地睜開了一條縫。
“醒了!”郁白趕緊像許一鳴之前教的那樣,按下了床頭的按鈕,“他醒了他醒了!”
120
這邊鄭仁義醒來的消息還沒落地, 就又有一位客人帶著一紙文書來到了軍部,現在正在會議室等著傅臨淵。
三皇子萊恩臉上依舊是溫和得體的微笑:“元帥,您要的搜查令我拿到了。
”
郁白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只好偷偷在后面小聲問杜克:“三殿下又是怎麼回事啊?”
杜克也小聲地給他解釋:“頭兒沒和你說嗎?因為賽恩位高權重, 想要徹查他的產業必須有皇帝親簽的搜查令, 所以頭兒聯系了三殿下。”
郁白哦了一聲, 又探頭瞅了一眼傅臨淵手里那份文件。
萊恩也留意到了會議室角落里的郁白。
那顆銀色的小腦瓜和周圍嚴肅的環境格格不入。
在短暫的會議結束后,這位殿下來到了小人魚面前:“郁顧問?”
郁白點點頭:“是我,您有什麼事嗎?”
三皇子雖然是幾位皇嗣里比較年輕的一位, 但實際也早已步入了中年,此時他看著郁白,伸手在半空中比劃了一下, 語氣溫和:“……你比上次見面時長高了一點呢。”
郁白一愣,隨即高興地笑了:“真的嗎?”
他就說最近褲子好像有點短了。
“真的。”萊恩殿下笑的時候眼角的魚尾紋已經藏不住了,“正是長身體的年紀,你要好好吃飯哦。”@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小人魚樂呵呵地點了點頭。
萊恩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還有一件事……”
“您說。”
“聽元帥說,在這次調查里, 你有很大的功勞。”三皇子和藹地道, “我準備在結案后向父皇申請為你頒發一枚勛章, 但元帥的意思是……盡量不要讓你暴露在大眾的視野里。”
“勛章?”郁白撓撓頭,“為什麼啊?”
“如果這次的調查順利結束,將會拯救千千萬萬的家庭于水火。”萊恩耐心地解釋道, “光是會被繳獲的毒品就已經是一個驚人的數量, 更別提這背后的產業鏈所滋生的副產品……郁顧問, 在調查這個案子里, 元帥說你提供了很多證據,于情于理, 都應該獎勵你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