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被胃里翻騰的不舒服叫醒。
而就是在那時,從衛生間回來的路上,她看到丈夫還在走廊里,與一位老人說話。
丈夫那天喝的也有些多,所以當她在床上問他那是誰的時候,丈夫含糊地說了一句。
“那是我叔叔。”
叔叔?
露絲當時就有些疑惑,因為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公公還有兄弟。
但第二天起來后,無論她再怎麼追問,丈夫都堅稱她喝多了,昨晚他們明明什麼都沒聊。
“……露絲?露絲,你在想什麼呢?”
丈夫的聲音讓她回神。
“沒什麼,親愛的……”女人幾乎立刻收起了多余的情緒,臉上換上了得體的微笑。“娜娜又去忙畢業作業了,看來今天也沒辦法和她一起吃飯呢。”
“沒有關系,我們是一家人,以后一起吃飯的機會還多的是。”丈夫似乎并沒有察覺她的隱瞞,“露絲,今晚和卡普里公爵的飯局要推遲了。”
“嗯?為什麼?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公爵的夫人生病了,所以他將見面推到了下周,正好娜娜到時候也該忙完了……”
“確實……”露絲有些心不在焉地搭腔道。
……如果下周女兒還沒回來要怎麼辦?
但丈夫似乎并沒有察覺她在想什麼,他輕輕從背后抱住了她,放輕聲音,像是情人間的低語:“露絲,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什麼好消息?”
“父親說了,之前過戶給你的療養院經營得很好,他很高興……”
露絲倏地睜大眼睛。
什、什麼……
“……所以今晚,他會考慮將其他幾家產業也過戶到你的名下,連娜娜也有份。”
“露絲,父親終于認可你了,這真是天大的好事!”
118
隔離室。
這并不是沈之初第一次走進這里。
卻是他第一次坐在犯人的位子上。
他的脖子上扣著抑制器, 一旦檢測到他的精神波動超過一定臨界值,就會立刻向他發出足以將他麻痹的電擊。
而在他面前,兩名審訊員用著他最熟悉的話術, 試圖從他嘴里套出什麼信息。
而無論審訊員問什麼, 沈之初的臉上都沒有什麼情緒的起伏。
“我要見傅臨淵。”
這是他從被關到這里到現在說的唯一一句話。
言罷, 也不管面前的審訊員說什麼, 他都只是直勾勾地盯著一旁的單面鏡。
沈之初知道傅臨淵就在那面鏡子的后面。
許一鳴擰著眉,看著冷靜的沈之初,道:“別進去。”
傅臨淵低頭看了一眼手里的報告:“……但萬一他真的知道呢?”
“超級智腦已經在根據所有條件計算那顆星球的具體位置了, 得到準確答案只是時間問題。”許一鳴道,“你沒必要進去冒險,他這麼冷靜, 一定還留了后手。”
“……但我們沒有時間慢慢來了。”年輕的元帥語氣平靜,“除了郁白母星的坐標,我們還有許多需要查明的證據,而蘇娜娜剛剛把事情透露給了她的母親,離打草驚蛇不遠了。”
許一鳴沉默了幾秒, 驀地抬頭:“所以你叫我來, 根本不是旁聽審訊, 是想……”
“嗯。”傅臨淵點點頭,“我聽說您在半年前就已經在這個項目上臨床試驗成功了。”
“可是……可是H計劃還沒有拿到投入使用的許可,如果我們直接……”
“這點您不用擔心, 我會負全部責任。”傅臨淵合上手里的文件, “如果沈之初死在這里, 麻煩您第一時間回收他的大腦。
”
許一鳴似乎還想再說什麼, 但老教授的嘴唇動了動,最終只是說了一個字:“好。”
得到肯定的答復, 傅臨淵放下手里的文件,走進了隔離室。
兩名審訊員看著沒有穿防護服的傅臨淵有些驚訝。
“元帥,您確定……”
“你們出去吧。”
等到兩位審訊員離開,傅臨淵才拉了椅子,坐在了沈之初的對面。
昔日的下屬歪著頭看了他幾秒,忽然笑了。
“元帥,好久不見。”
傅臨淵并沒有和他敘舊的愿望,他拿起一旁的平板,翻了翻之前審訊員的記錄:“說吧,這次被逮捕,你想得到什麼?”
沈之初的反偵察能力向來是一流的,這次會被發現蹤跡,也是因為他在那家咖啡店故意沒有穿戴易容器,也沒有避開攝像頭。
他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沈之初也沒有隱瞞,直截了當道:“有人想要元帥的命。”
“誰?”
“傅臨淵,你心里應該清楚是誰。”
聽了這個答案,傅臨淵沉默了片刻,而后問道:“你有多少把柄在他們手里?”
沈之初的視線一頓。
幾秒后,他忽然笑了:“原來你都知道了啊。”
傅臨淵盯著他,沒有立刻回答。
笑罷,沈之初的視線移到了一側墻上掛著的軍徽上:“……我哥哥,他們說,用你的命,換我哥哥的命。”
“帝國的醫療系統一直在進步,如果你現在回頭,沈近善可以接受最好的治療。”
“晚了,傅臨淵,晚了。”沈之初嘴角的弧度揚得很高,“他現在離不開那些東西了。”
“什麼東西?”
“美杜莎,MSA,綠精靈……這東西有太多名字了。”沈之初說這些的時候語氣很是平靜,“他現在剩的那口氣就是靠這些東西吊著。
”
“……沈之初,那是毒品,沒有能靠毒品活著。”
“實驗室的那個瘋老頭研制出了一種新型MSA血清,雖然依舊有成癮性,但可以暫時刺激精神海,讓其保持活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