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很明顯餓了。
郁白看著他風卷殘云地吞了四個雞腿,忍不住提醒他道:“你慢點吃,小心噎著。”
食堂過于嘈雜,杜克又在大口嚼著肉,所以沒聽清:“啊?你說啥子?”
“我說……你小心噎著!”
話音還沒落,就見兩頰完全鼓起的杜克咀嚼的動作一停,臉迅速地漲紅。
郁白:“……”
然后他及時地把水遞了過去。
艱難地把卡在喉嚨里的食物咽下去,杜克打了個嗝,短暫地放下叉子:“啊……感覺我又活過來了!”
“你沒吃早飯嗎?”郁白也啃了一口雞腿,“怎麼餓成這個樣子?”
杜克嘆了口氣:“別說早飯,昨天晚上我都沒來得及吃……”
郁白‘啊’了一聲:“這麼忙啊?是發現什麼新線索了嗎?”
“也不能算是線索吧?”杜克只知道上司忽然開始查了當年的搜救隊成員,他也沒有多想,一五一十地和郁白說了,“你在樓上有沒有看到過一對母子啊?那是鄭仁義的妻子和兒子。鄭仁義是退伍士兵,本來現在應該在家里老婆孩子熱。”
“但頭兒查到了他被變相關在一家療養院里,他的妻兒還以為他已經死了,好多年前就給他辦過葬禮了……總之就是亂的很,現在鄭仁義被送到許教授那里了。我昨天晚上盯著他們查封療養院,今天早上又馬不停蹄去接他們母子過來,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擠出來……”
“原來是這樣……”郁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家療養院是干什麼的啊?怎麼會虐待病人呢?”
“還不太清楚。但療養院貪污賄賂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順著療養院這條線,能拉出背后貪錢的大魚也是好的。
”
“哦……”郁白又扒拉了一口飯,“杜克?”
“啊?”
“我怎麼感覺……傅臨淵好像心情不太好?”
杜克再次啊了一聲,撓撓頭:“可能就是太忙了吧?療養院貪污受賄這個案子會牽扯出不少人,接下來我們也有的忙了。”
雖然杜克說的信誓旦旦,但郁白覺得,傅臨淵這兩天好像就是有點心情不好。
晚上沒有給他講故事,早上也沒有主動親親,還是等他湊過去對方才想起來。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但看杜克的樣子,除了工作忙,好像確實沒有什麼其他的問題。
真的是太忙了嗎?
小人魚低頭戳了戳碗里的飯。
都不陪我吃飯了。
“……小白?小白?”
郁白回神,看見坐在自己對面的滿手油的杜克正隔空指著他放在桌上的終端:“有人在給你打電話。”
郁白看了一眼屏幕,發現是一個許久沒有聯系的人。
——蘇娜娜。
“白白!我打擾到你了嗎?”
“沒有呀,就是我這邊食堂有點吵……怎麼啦?”
女孩的語氣帶著點藏不住的高興:“我畢業了!而且找到子星的實習工作了!下個月就開始實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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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真的嗎?!恭喜恭喜!”
雖然禮儀課結束后兩個人的聯系就變少了,但郁白清楚地記得,對方的夢鄉就是找到一份獨立的工作,從賽恩家脫離出去。
“我知道這樣問可能有點唐突,但你今天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頓飯。”頓了頓,蘇娜娜接著道,“下周我就要搬走了,跨星搬家還是有點麻煩,可能后面就沒時間見面了。”
“好呀好呀——但不用你請啦,我現在也有工資了哦!在哪里……哦哦那里離我不遠,那我們約晚飯嘛。
”
掛了電話,杜克才八卦地問了一句:“白白,那是誰啊?”
“我的一個同學,蘇娜娜。”郁白低頭繼續扒飯,“你應該認識她呀,我們約好了今天一起吃晚飯。”
杜克則回憶了半天,才從遙遠的記憶里扒拉出了蘇娜娜這號人物。
“賽恩家的那個孩子啊?是不是之前被欺負的那個?”
“對。”
“這樣……那頭兒怎麼辦?”
郁白一愣:“什麼怎麼辦?”
杜克吐掉嘴里的骨頭:“你不準備帶上頭兒一起去吃飯嗎?”
小人魚更迷糊了:“蘇娜娜約我……我為什麼要帶上他?”
杜克:“……”
杜克:“也對。”
小杜同學的大腦此時也開始飛速運轉。
……難道兩個人吵架了嗎?
不像啊,之前還好好的。
但確實……今天頭兒都沒下來陪小白吃飯,放在以前,頭兒是絕對不會放他一個人來食堂的……
嘶……
“而且他那麼忙。”郁白不知道眼前的人腦子里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蘇娜娜找我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啦,大概就是敘敘舊什麼的,就不叫他一起了。”
小人魚說得那麼自然,仿佛他自己都沒察覺自己心里那點異樣的情緒。@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
那天,一整個下午,郁白都自己呆在休息室里。
可能是真的很忙吧?看著偶爾從門口匆匆經過的工作人員,郁白安慰自己。
……可以前這麼忙的時候傅臨淵都會清楚地告訴他在忙什麼。
撇了撇嘴,小人魚的視線從門口落回了自己的終端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用來打發無聊的小游戲傳出一聲又一聲的通關提示,一直到傍晚,傅臨淵都沒有找他。
從有點生氣,到有點不解,再到只剩下疑惑。
小人魚自己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