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頓了頓,她繼續道:“你……下節課就不要和我坐同桌了吧,萬一……他們再盯上你就不好了……”
“……為什麼啊?”小人魚最終還是問出了自己的不解,“做錯事的明明是他們,為什麼要忍下來呢?”
蘇娜娜又沉默了片刻,才誠實地道:“我……我媽媽之前做過不太好的事情,他們因為那件事情才看不起我。所以……你也不用太擔心我。”
她終于抬頭看了郁白一眼,眼圈有點紅,卻努力擠出了一個笑:“我沒事的,等到畢業,我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
—
郁白到最后也沒弄明白蘇娜娜究竟為什麼要忍著別人欺負她。
以至于吃晚飯的時候還在想著這件事情。
傅臨淵自然留意到了他的情緒。
“怎麼了?”吃完晚飯,男人問。
于是小人魚就把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跟對方說了一遍。
“……我不明白她為什麼不告訴老師。”郁白撓撓頭,“但看她的樣子好像已經很難過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其實在上次禮儀課后,郁白第一次提起蘇娜娜,傅臨淵就去查了查蘇娜娜的背景資料。
她是賽恩家的私生女,母親是個有些勢力跋扈的人,在被接回賽恩家祖宅之后就以為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架子越來越大。
這讓許多原配夫人的好友都很看不起她。
他們不可能去罵賽恩的兒子,礙于面子也不好親自下場去罵現任夫人,就只好在這樣的情況下欺負欺負蘇娜娜了。
而且以原配夫人的人脈,就算沒有人明面指使,也會有人為了趨炎附勢而去主動找蘇娜娜的麻煩。
一來二去,就成了現在這種局面。
……這種事情對于小人魚來說或許還是有點復雜。
但傅臨淵并沒有因為原因復雜而選擇不告訴郁白。
他耐心地把為什麼會有人欺負蘇娜娜解釋了一遍,然后才道:“所以她的身份不討人喜歡是必然的,這樣的情況下,你還想要幫助她嗎?”
郁白皺了皺臉,安靜了一會兒。
半晌,他輕聲道:“……站在原來的那位夫人的角度看,蘇娜娜的媽媽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但最應該挨罵的難道不是蘇娜娜的……爸爸嗎?”
霍斯之前提過,人類的世界里流行一夫一妻制。
郁白有些不明白,這樣看的話,明明最先背著妻子和其他人組建家庭的爸爸是做錯事的人,最后卻好像只有蘇娜娜在承受錯誤的后果。
傅臨淵想了想,解釋道:“因為人類喜歡趨炎附勢,蘇娜娜的父親是賽恩部長的兒子,沒有人想要得罪他。所以即使他犯了錯,其
他人也只會想幫他掩蓋錯誤。”
聽了這話,郁白忍不住又皺了皺臉。
……你們人類有時候真的很壞誒。
為什麼不去罵那個男人呢?
看著小人魚微皺的眉頭,傅臨淵斂了斂視線,問道:“……那幾個人叫什麼名字?”
郁白回憶了一下,報了幾個名字:“好像就是他們,不過我確實也沒看到究竟是不是他們推倒蘇娜娜的,只是我過去的時候,蘇娜娜就已經摔倒了,東西還掉了一地。”
“我知道了。”記下這幾個名字,傅臨淵起身,摸了摸那頭軟茸的銀發,“這件事情我會處理。”
—
當天晚上,教務處長接到了來自元帥府的一通電話。
教務處長是知道元帥身邊有一位年輕的副官來進修禮儀課的,忙不迭地接電話時還以為對方在學校里遇到了什麼麻煩。
元帥本人并沒有什麼耐心聽對方的馬屁和恭維,開門見山地問對方能不能給他看一段當天下午的監控錄像。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電話這頭的教務處長賠著笑地答應了,心里卻已經開始罵天罵地了。
哪個殺千刀的得罪誰不好?非要得罪元帥的人?
誰不知道年輕的元帥脾氣暴戾,手腕狠辣。
這大晚上的忽然來要監控……
不出十五分鐘,走廊的監控視頻就傳到了傅臨淵的智腦上。
蘇娜娜應該是在上課前去了圖書館,出現在走廊上的時候,手里就抱著從圖書館借的書。
郁白的猜測沒有錯,就是另外幾個人故意攔住她,看走廊上沒有人,就把她推倒在地。
這還不夠,他們在蘇娜娜試圖站起來的時候再次將她推倒,然后用力踩了踩她的裙子和書。
直到幾分鐘后,郁白出現在走廊的另一端,他們才匆匆跑走。
看完監控,傅臨淵并沒有立刻說什麼。
他不說話,電話那頭的教務處長就不自覺地緊張了起來。
……元帥這是什麼意思?
他不記得對方有多管閑事的習慣啊?
但又因為這件事情大晚上的親自聯系自己……
……蘇娜娜什麼時候認識的元帥身邊的人???
教務處長的沉默也證實了傅臨淵之前的猜測。
校方對蘇娜娜的情況是知情的。
不過大概也是因為看不見的利害關系,所以一直沒有出面處理。
冗長的沉默讓傅臨淵心里有些厭煩。
于是他開口:“霸凌同學,證據確鑿。我沒記錯的話,校規里寫了怎麼處理這種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