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次，傅臨淵沉默了很久。

　　久到許一鳴以為他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時，才聽他平靜地說道：“我不知道……”

　　但男人自己心里其實是非常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的。

　　從見到小人魚的第一眼起，他并沒有想到自己的任務，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案子。

　　他只是單純有一種直覺……如果自己什麼都不做，那麼總有一天，他會因為當時的無動于衷而悔不當初。

　　傅臨淵從來不做讓自己后悔的事情。

　　他選擇伸出手，把對方從深淵里拉出來。

027

　　從主星前往福特斯基地需要整整五天的時間。

　　在這五天的時間里, 主艦上的人基本都留意到了元帥屁股后面多了一條小尾巴。

　　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偶爾中午出現在食堂，也必然是跟元帥在一起。

　　雖然不知道郁白的具體來頭, 但能巡航時跟在元帥左右, 而且能讓元帥那麼耐心的……

　　想必是某方面特別厲害的人才吧？

　　大家都這麼想。

　　然而眾人不知道的是, 在他們看不到的休息室里, 特別厲害的人才本才，正在想方設法讓機器人霍斯再講一個故事。

　　自從理解了童話這個概念，小人魚的好奇心就完全被這些充滿夸張幻想的故事調動了起來。

　　傅臨淵拎著晚飯回來的時候, 看見的就是郁白窩在椅子上抱著腿，聚精會神地聽著霍斯念《漢塞爾與格雷特》。

　　“……走著走著，兄妹二人終于在森林深處發現了一座小房子。”

　　小人魚的注意力全在終端投影出來的插畫上, 完全沒留意到傅臨淵已經回來了。

　　雖然寫的字依舊有些難以恭維，但他聽力進步得很快，短短幾天，就已經可以聽懂大部分的日常語句了。

　　“漢塞爾仔細一看，這棟小房子, 竟然是由糖果和蛋糕做成的！”

　　“哇——”郁白睜大了眼睛。

　　糖果！蛋糕！

　　都是他喜歡吃的！

　　“十分饑餓的兄妹被食物的香氣吸引, 忍不住各自掰了一塊屋頂開始吃。就在他們吃得津津有味的時候, 一個老婆婆從屋里走了出來……”

　　“……這個老婆婆原來是個巫婆！”講到這里，霍斯停了一下，補充了一句, “就是我們上次在白雪公主里說過壞人。”

　　“哦——”小人魚臉上的表情又變了變, “然后呢？”

　　“……巫婆的真正目的, 是想吃掉兩個小朋友！”

　　“什麼？！”海藍色的眼睛睜得更大, “巫……巫婆還會吃小朋友？！”

　　除了給公主吃有毒的蘋果外，巫婆還會吃小朋友？

　　這也太可怕了吧！

　　霍斯點點頭：“是的, 格林童話里的巫婆最喜歡吃小朋友了。”

　　小人魚的語氣頓時變得有點緊張，踩在椅子邊緣的腳趾也跟著蜷了蜷：“那……那還有巫婆現在嗎？”

　　霍斯糾正道：“正確的順序應該是‘現在還有巫婆嗎？’，唔……目前為止，人類還沒有發現任何真正會使用魔法的巫婆。”

　　郁白：……還沒有發現，就是說以后有可能發現咯？

　　而就在這時候，傅臨淵出聲：“郁白……”

　　正在專心致志聽故事的郁白打了個激靈：……！！！

　　連頭頂的翹起來的一簇呆毛都跟著抖了抖。

　　“……吃飯了。”傅臨淵把飯盒放在桌上，頓了頓，補了一句，“……這里沒有巫婆。”

　　“真……真的嗎？”

　　小人魚窩在椅子上，不確定語氣聽起來莫名有點可憐巴巴的，讓人忍不住想逗逗他。

　　“嗯，”把餐具推到郁白面前，傅臨淵嗯了一聲，然后像是想起了什麼，加了一句，“現在沒有巫婆，但是……”

　　郁白忍不住追問：“但是什麼？”

　　“如果不喝牛奶巫婆就會出現。”傅臨淵面不改色地胡扯道，“她不但喜歡吃小朋友，還喜歡吃不按時喝牛奶的小朋友。”

　　郁白：“……”

　　他不自覺地移開了視線，小聲嘀咕了一句：“我……我又不是……不是人類小朋友……”

　　不是人類小孩，巫婆應該不喜歡吃吧？

　　雖然理由充分，但他的語氣聽起來實在有些底氣不足，那瑩白的腳趾也緊張地蜷得更緊。

　　“……誰知道呢？”把裝著牛奶的杯子一起推到郁白面前，傅臨淵垂眼看他，“在巫婆眼里，需要上課的就算小朋友，你需要上課嗎？”

　　正在上課的郁白：“……”

　　猶豫了一下，他伸手，拿起了杯子，咕嘟喝了一大口。

　　“我喝了，”咽下牛奶，郁·小朋友·白微微提高了音量，也不知道是在強調給誰聽，“我喝牛奶了！”

　　男人極快地勾了一下嘴角，拿出一塊巧克力：“嗯，你喝了。”

　　艦隊啟程之后，主星的軍部大樓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

　　絕大部分人都參加了巡航，只有一小部分請了假的人，和一些文職軍官，依然留在大樓里工作。

　　快到下班時間了，沈之初整理好自己智腦里的文件后，簡單收拾了公文包，準備下班。

　　只不過剛走出辦公室沒多遠，他好像又想起了什麼，再次返回辦公室里。

　　重新打開智腦，登入軍部的系統，他打開了一個搜索框。

　　然后他輸入了一串日期

。

　　系統幾乎是轉眼就給了他反饋：屏幕上出現了一個搜索結果。

　　不過因為權限的問題，雖然出現了結果，但他并不能查詢那份資料。

　　看著權限級別不足的提示，沈之初的臉色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