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幾天……你盡量不要使用精神力。”@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雖然還有幾個字郁白聽不懂,但大概的意思他還是明白了。
傅臨淵在叫他不要使用精神力了。
于是他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后努力回憶著霍斯教他的句子,問:“泥……可以重福一次嗎?”
霍斯說,在出現自己學不會的發音的時候,可以說這句話,讓對方再說一次,這樣他就可以模仿了。
因為擔心傅臨淵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郁白還特意又加了一句:“嚶……嚶申梨。”
知道他是在試圖模仿發音,于是傅臨淵再次耐心地重復了一遍,有意無意放慢了語速:“精神力。”
“嚶申……梨?”
傅臨淵:“……”
這次,他的語速放得更慢:“精、神、力。”
郁白看著對方的嘴巴,試圖記住嘴唇的變化。
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傅臨淵的唇色偏淡,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小人魚盯著那兩片薄唇,盯著盯著,腦子里就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個想法。
看起來……好軟。
傅臨淵給郁白留下的印象其實一直都是硬邦邦的——硬邦邦的脾氣,硬邦邦的肩膀,每次說他偷懶時硬邦邦的語氣……
但此時此刻,那淡色的唇看起來真的很柔軟。
在有些好奇的小人魚自己反應過來前,他已經不自覺地輕輕抬起手。
傅臨淵并不知道對方那顆小腦瓜里在想什麼。
垂眼,他看著伸向自己的那只手。
指尖透著瑩潤的粉,看上去很漂亮。
男人的視線微動。
然后他俯身。
于是郁白微涼的指腹就這樣輕輕搭在了溫熱的脖頸上。
“精神力……”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變得更近,近到傅臨淵已經可以看清對方根根分明的卷翹睫毛,“……記住了嗎?”
他的睫毛也是淺色的。
指腹傳來的熾熱觸感讓小人魚一愣。
然后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指腹下的皮膚隨著對方開口而傳來輕輕的震顫,凸起的喉結同樣隨著發聲而淺淺滑動了一下。
郁白呆了呆,視線不由自主地上移,于是直直地撞進了那雙深邃的黑色眼睛里。
像是隱著無數故事的黑夜,又像是藏著無數星云的深空。
仿佛帶著某種魔力的情緒旋渦,吸引著他的注意力,讓他有點心驚膽戰,又有點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
就這樣呆了好幾秒,郁白才反應過來,無緣無故地結巴了一下:“……精……精神力。”
直接感受到聲帶的震動后,模仿的發音確實更加標準了。
那雙純黑色的眼里似乎掠過一絲稍縱即逝的笑意,傅臨淵直起身:“對了。”
而收回手的郁白,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偷偷蜷了蜷藏到桌下的手指。
對小人魚來說,剛剛摸
到的近乎滾燙的感覺恍若實質,那樣鮮明的溫度似乎還停留在指尖,一路向上蔓延,讓他沒由來的有點耳熱,心跳好像也不知不覺地變快了。
唔……人類的體溫對于人魚來說還是偏高了。
一時想不出其他的理由,郁白只能把自己有些奇怪,又有些復雜的情緒歸結于明顯的體溫差別。
他以前生活在海里,海水是涼的,海底的珊瑚是涼的,岸邊的礁石也是涼的。
自己習慣了冰冷,所以忽然觸碰溫暖,才會產生奇怪的感覺。
一定是這樣。
而傅臨淵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垂眼看了他幾秒,才道:“……記得不要亂跑,按時跟霍斯上課,我還有事情要忙。
”
郁白點頭。
然后傅臨淵就開門出去了。
休息室里又只剩下他一個人。
小人魚剛想用精神力悄悄確認傅臨淵是不是走遠了,然后又想起對方剛剛對他說的話。
——最近不要使用精神力。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理由,但郁白可以肯定,傅臨淵絕對不會害他。
所以壓下自己莫名其妙的心虛,小人魚忍住了用精神力查看四周的想法,強迫自己吧注意力放回面前的字帖上。
馬上就要上課了,但他昨天的練字作業還沒寫完!
*
門外,哪怕有工作需要處理,傅臨淵還是在原地停了幾秒。
……剛剛還是有些魯莽了。
如果剛剛人魚有任何殺死他的意圖,那麼近的距離,哪怕可以格擋,他也是絕對躲不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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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個念頭一浮上來,男人心里就莫名同時涌起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內疚。
……郁白朝他伸手的時候,好像并沒有其他的想法。
那雙藍色的眼睛干凈而剔透,像是夏日被陽光點亮的海浪,純粹而迷人。
他不應該被懷疑別有用心。
這讓傅臨淵無緣無故想起了之前許一鳴問他的問題。
那是他把發燒的郁白送到研究所的那一晚,許一鳴采集好血液樣本后,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傅臨淵:“……什麼意思?”
“我聽杜克說,你是在一條小巷子里碰到他的。”許一鳴摸了摸胡子,“你當時是怎麼知道他是海的?”
傅臨淵剛想說什麼,一頓,才道:“耳朵。”
確實,當時銀色的長發間露出的耳鰭是個極其明顯的特征。
“原來是這樣……那又為什麼決定幫他呢?”許一鳴又問,“你可不是那種愛管閑事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