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段話里有許多陌生的詞匯,所以郁白沒聽懂。
于是他又問了一遍:“為什麼?”
為了讓霍斯明白自己的意思,他甚至當場把兩條腿變成了尾巴。
“刺啦——”
隨著一陣布料被撕裂的聲音,流光溢彩的銀白魚尾就這樣撐破了薄薄的居家服。
“不……”小人魚指了指自己的尾巴,又指了指插畫上的鮮血,“不……不要,可以。”
不用受傷,也能變成魚尾巴。
這本書里說的是錯的。
霍斯再次沉默了幾秒,道:“童話故事并不是真實發生的事情,這里面多有夸張的幻想成分。”
它頓了頓,有些無奈地加了一句:“但您的褲子現在是真的破了……請您在這里稍等片刻,我去給您拿一條新的來。”
所以這天傍晚,傅臨淵推開學習室的門時,看見的就是小人魚坐在椅子上,眉毛幾乎擰成了蝴蝶結。
椅子周圍的地上散落著一些形狀不明的布料,那兩條纖細的腿就這麼暴露在空氣里。
椅子不知道被誰調得有些高,那雙漂亮的腳丫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半空中晃悠著,上面是筆直纖細的小腿,白里透粉,直叫人喉嚨有些無故發干。
聽見門口的動靜,那雙來回晃悠的腳丫一停,而后郁白回頭。
傅臨淵就看著對方回頭看了
自己一眼,然后一下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拿著本書,幾步跑到自己面前。
光著腳踩在地毯上時會有又輕又悶的腳步聲。
郁白把書舉起來,示意傅臨淵看上面的插圖。
“片……片子!”
小人魚指控道。
傅臨淵的視線卻沒有落在書上。
他別過臉,語氣里多了點難以察覺的情緒:“……你的褲子呢?”
郁白比劃了一下:“潑……破了,尾巴。”
尾巴太大,褲子太小,就破了。
傅臨淵:“……”
傅臨淵捏了捏眉心,有點無奈道:“……下次不要隨便變出尾巴。”
小人魚哦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聽懂了。
與此同時,霍斯拿著新的居家服過來了。
“咦?先生,您回來啦?”
目光依舊停在別處,傅臨淵道:“穿好衣服后下來,有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
說完,也沒等小人魚回答,男人就離開了房間。
…
換上了新的褲子,小人魚下樓。
傅臨淵明顯還是很忙,只是這麼一小會的空檔,就又在和誰通話。
“……是麼?”
“我知道了,繼續保密。”
“……做得不錯。”
看了一眼從樓梯上下來的郁白,他頓了頓,問:“讓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通訊另一端,杜克小聲答道,“都按頭兒之前吩咐的準備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復,傅臨淵又叮囑了幾句,才掛斷通話,看向坐到自己對面的人。
對上他的視線,郁白歪了歪頭,仰了一下嘴角。
傅臨淵看了他幾秒,問:“……過兩天我需要出差一段時間,你……要跟著嗎?”
郁白愣了一下。
然后他很快反應過來,并且用這幾天剛從霍斯那里學到的新句子,認真地一字一句道:“窩,沒聽東。”
傅臨淵想了想,換了一種更簡單的方式,比劃了一下:“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都要在外面回家。”
“啊?”小人魚的耳朵一下支了起來,重復了一遍,“歪面?”
傅臨淵嗯了一聲,問:“你想不想跟……”
不過這次,他話還沒說完,坐在對面的人猛地從沙發上跳起來,以飛快的速度‘噔噔噔’一溜煙跑上了樓。
而在傅臨淵反應過來前,那道清瘦的身影又風一樣地從樓上跑了下來,只不過手上多了什麼東西。
等他停在傅臨淵面前,男人才看清,他手上抱著的是枕頭。
精致的小臉因為劇烈的跑動而染上些許紅暈,呼吸也跟著變得有些急促,小人魚站在他面前:“一……起,一起。”
傅臨淵說他接下來很久都不會回來睡覺。
所以郁白想都沒想,就跑去拿了自己最喜歡的枕頭。
要跟著傅臨淵一起。
看著小人魚抱著枕頭緊張兮兮的樣子,傅臨淵有些啞然。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顆毛茸茸的小腦瓜,像是在安撫慌亂的小動物,輕聲道:“不是現在。”
銀色的短發觸感極其柔軟,小人魚被揉得一愣,下意識也跟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微涼的指尖觸碰到傅臨淵的手背,后者這才意識到自己干了什麼。
那雙幽黑的眼睛里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男人輕咳一聲,不露聲色地收回手:“……不是今天。”
摸著自己腦袋的郁白又愣了一下。
低頭看了一眼終端上的日程,傅臨淵的語氣恢復平靜:“應該是明天。”
明天,周一,所有的資源應該已經調度到位了。
小人魚已經知道明天是什麼意思了。
就是太陽再升起一次。
下一次,就是明天。
想明白了這點,郁白哦了一聲,表示自己明白了。
明天一眨眼就到了。
郁白被霍斯叫起來的時候天還沒亮,頂著雞窩頭的小人魚坐在床邊,一臉懵圈地看著霍斯已經幫他整理好的行李箱,下意識地問了一句:“……什麼?”
霍斯臉上亮起笑臉。
^v^:“巡航的艦隊七點鐘就要出發啦,現在起床剛剛好哦~”
還沒睡醒郁白就這樣被霍斯推著去洗漱,然后帶到樓下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