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證明古老童話的真實性--兩者恰到好處地融合在一起,格外蠱惑人心。
……郁白不是人。
傅臨淵表情未變,頓了頓,還是挪開了視線。
小人魚并沒有察覺對方的心理活動,似雪的春色很快被米白的襯衫遮住,他低著頭,開始鼓搗胸前的扣子。
……人類好麻煩。
他邊系扣子邊在心里想。
還是水里好,都不用穿衣服。
他們是不喜歡自己的身體嗎?非要藏起來。
這麼想著,他穿好上衣,站起來,準備套褲子。
然后郁白停了下來。
咦?傅臨淵是不是少給他一件?
上輩子在實驗室里,傅臨淵每次給他拿過來的褲子里面還要多穿一條三角形的衣服。
小人魚沒多想,看了看手邊并沒有三角形的小衣服,就伸手戳了戳傅臨淵。
后者沒有看他,眼神依舊飄忽在不知名的一點:“……嗯?”
郁白搞不懂他為什麼忽然又不看自己了,在戳了兩下并沒有成功引起對方注意后,想了想,說:“看。”
輕柔的聲音響起,音色純凈而婉轉。
傅臨淵不由自主地隨著這個字看了過去,卻又再次迅速移開了視線。
動作里有點難以察覺的狼狽。
還好襯衫版型偏大,遮到了腿.根。
但也只是堪堪遮到了腿.根而已。
而沒有“赤身裸.體會讓人羞恥”這個概念的小人魚完全沒注意到對方試圖掩飾的無措,也不明白自己的動作有多容易引人遐想,想了想,又說了一個字。
“稍……稍……”
好像不是這個發音。
用力清了清嗓子,他張嘴,這回字正腔圓地說:“少。”
少了一件衣服。
……他不是人,不懂自己在干什麼。
又在心里重復了一遍,舌尖輕抵了一下上顎,傅臨淵盯著另一側的白墻,像是要把墻看出一朵花來。
見對方好像沒什麼反應,郁白以為他沒聽懂,于是拍了拍自己的腿,重復一遍:“少!”
清脆的聲音響起,惹眼的冷白隨著動作輕輕晃了一下。
傅臨淵:“……”
傅臨淵捏了捏眉心,朝客廳外叫道:“……霍斯。”
幾秒后,一個長得和前一晚郁白見過的完全不一樣的機器人走了進來。
如果郁白今天早上再早起一會兒,就會看見傅臨淵把霍斯的記憶卡放進新的機器人里。
新霍斯:“午餐還沒有準備好,先生有其他的事情嗎?”
捏著眉心,郁白看不清傅臨淵的表情,也聽不出他冷硬的語氣里有什麼情緒:“你……給他在商城里訂幾件……”
霍斯邁著小輪子往前湊了湊:“不好意思,先生,我沒聽清,您可以的大點聲嗎?”
傅臨淵:“……”
……他真的不懂。
“我說……”額角的青筋跳了跳,帝國元帥深吸一口氣,“……給他在商城里訂幾件內衣。”
霍斯:“好的,先生,請問需要多大碼的呢?”
傅臨淵:“……”
客廳里安靜了足足十秒,霍斯才得到一個答案。
“……腰圍大概七十到七十五厘米。”
霍斯的顯示屏上顯示出大大的笑臉:“好的先生,我這就去辦。”
^v^
書房。
杜克帶著訂制好的易容器過來時,總覺得今天他們元帥的心情似乎不太美麗。
迅速在心里確認了一下最近一個月在單位摸魚時都沒被上司發現,杜克才大著膽子把小盒子放到桌上:“頭兒,東西我拿來了。”
傅臨淵嗯了一聲,問:“發過去的數據銷毀了嗎?”
杜克拍拍胸脯:“我辦事您放心,已經銷毀了。”
軍用易容器和民用的不太一樣,因為考慮到保密的問題,所以在制作軍用易容器的過程中,易容前和易容后的五官數據都算是機密,只有軍部的幾個高層有權限查閱這些數據。
杜克就是其中一個。
而傅臨淵吩咐他,拿到給小海訂制的易容器后,就進入數據庫,把小海的數據清空。
杜克雖然知道頂頭上司這樣做是為了保護小海,但正是因為這個理由,他又有點不明白:“……頭兒,咱也不用這麼小心吧?我看連塔爾的老板都不知道……”
傅臨淵掃了他一眼:“杜克。”
杜克摸摸鼻子:“軍人謹慎應該是天性,我錯了……誒,對了頭兒,今天過來是有兩件事要跟你說。”
傅臨淵:“說。”
“一個是下午我想請半天假,沈之初今天去醫院復查嘛,他的情況您也知道……”撓撓頭,杜克的聲音輕了點,“……如果我不陪他去,萬一出什麼意外需要簽字都找不到人。”
傅臨淵在智腦上打字的動作幾不可察地一頓,然后答道:“批了。”
“還有一個,就是……”再次撓撓頭,杜克說了一個衣服牌子的名字,“您知道這個衣服品牌嗎?”
傅臨淵怎麼會不知道,他剛剛才從這個牌子給郁白買了一柜子衣服。
“好像還是個大牌子吧……”杜克的語氣里多了點不解,“您是在他們那里買衣服了嗎?我上午收到了他們廣告部的消息,問軍部有沒有意愿接他們的服裝代言?”
以前也有一些時尚品牌不顧元帥兇名在外,沖著對方的長相,大著膽子遞來合作請。
不過他們元帥從來沒同意過。
所以杜克現在提起這件事,也就是為了得到一個否定的回答,他好在下午請假前給品牌方一個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