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算室內,溫度怡人。司君本來就被狄諾科裹得嚴實,這會兒一進來,體感溫度被拔高了好幾個等級,弄得他皮膚隱隱發癢。
不過這都還不算什麼大問題,當這兩位目光一起落到司君身上時,后者忽然意識到,這他媽不就是見對象父母的修羅場嗎?!
他嚇得趕緊從狄諾科的手臂專座掙脫而出,乖順地站在狄諾科身側,安靜如雞。、
見過小人魚的勇敢無畏,如今瞧著他又乖又慫的樣子,南柯實在沒忍住,沿著唇便笑了起來。
“過來坐。”
南柯朝他輕輕招手,示意兩人過去。司君不敢推諉,就和狄諾科一塊兒,然后慢吞吞坐在兩位長者的身邊。
中途狄諾科怕他熱,還幫忙收起了斗篷。于是一個穿著金紋綠衣的銀發少年就這麼乖巧而忐忑地坐在花園茶幾旁。
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南柯便故意逗他,說:“你頭一回見我的時候,倒也沒這麼緊張。”
司君:……
他第一回和南柯見面,滿腦子想的都是狄諾科,壓根兒也分不出心思為別的事緊張。司君偷偷在心里吐槽,又默不作聲地打量了南柯一眼,便悄悄低下頭來,一言不發的。
此時的南柯也不是那會兒的南柯,身上沒有穿著冷冰冰的戰袍。她一身月色的純色連衣長裙,既凸顯了她奧妙的身材,又襯托了她如月光般清冷又溫柔的氣質。
坐在她身旁的阿比諾也一改往日的囂張跋扈,居然穿起了淺色的長衫,像極了公園一角打太極的大爺。
但帥還是帥的。
現在的阿比諾和南柯坐在一塊兒還真有點夫妻相。
南柯喜歡司君喜歡得很,又逗了他兩句,才終于肯開口轉向正題。
“其實這回喊你們來,是我們做了一個決定,想要告知你們。”
司君背瞬間繃直,正襟危坐,緊張又忐忑地等待南柯接下來的說話內容,他的眼睛不經意間掃過阿比諾校長,瞟見他身后氣息虛弱的企鵝,又愣了一愣,轉頭看向狄諾科。
狄諾科似乎也注意到了企鵝的情況,但他只是默默地攥緊了手,面上未曾表露出絲毫異常。
與此同時,南柯繼續開口。
“我們決定在阿比諾傷好之后,重新踏上冒險的旅途。”
傷好?
……
司君聽到這兩個字就開始恍然。他看了看阿比諾,又用漂亮的瞳子望向南柯,最終,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安靜地閉上了嘴,繼續聽他們說話。
南柯好像很久都沒有跟狄諾科好好說話了,這一回,她抓著狄諾科說了很久的話。
狄諾科則是安靜地聽著,偶爾附和兩句。期間,南柯還換著花樣給司君投喂各種甜點和飲料,美滋滋地看著司君腮幫子鼓鼓,慢吞吞咀嚼的模樣。
就這樣,從白日說到黑夜,雪落了又停,南柯才揮了揮,大發慈悲放這對小情侶回去休息。
兩人乘坐天馬,很快就回到了西雅爾。
雖然明面上狄諾科表現得很輕松,可司君還是覺出了他心頭彌漫的酸澀。
他不知道怎麼安慰,便一直跟著對方走回臥室,然后默默地攥緊狄諾科的手。
后者先是一頓,側過腦袋看向司君,眼里的情緒從神色淡然轉向恍惚。到最后,他卸去了所有的偽裝,轉身用力地抱住司君。
司君沒想過要躲,但架不住對方體型大,他被撞得足下踉蹌,兩人便一塊兒跌到了床鋪上。
所幸床鋪柔軟,司君壓根兒也不覺得疼,不過那對漂亮的耳鰭還是被嚇了出來,還抵在狄諾科臉側,頻率微弱地抖了一抖。
“我其實很高興,他們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狄諾科腦袋埋在他的肩頸之處,聲音沉悶,“至少在最后,他們選擇為自己活。”
想了一會兒,司君跟著點頭,說道:“或許這樣對他們來說,便是最完美的結局了。”
片刻沉默,狄諾科‘嗯’了一聲:“是啊,最完美的結局。”
接著,他淡淡開口,“等我考完試,我們就回家吧。”
聽到考試兩個字,司君努力忍了忍,結果努力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別過頭偷偷笑了起來。而在他肩膀上感受到顫抖痕跡的狄諾科緩緩抬頭,正好抓到一只偷偷憋笑的小魚崽子。
“有這麼好笑嗎,我只是要參加補考。”
司君:“……沒有。”
狄諾科:“看著我說。”
司君:“……沒……噗。”
狄諾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