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檢討了一下自己這不合時宜的情緒,同時,他又覺得很不可思議。
他很明確地知道自己是在妒忌,卻弄不明白自己妒忌的原因是什麼。
理智分析過后的答案更是叫狄諾科震驚。
難道之前的他喜歡這個小子?
似乎也只有這個解釋,能完美解釋他知道對方有伴侶之后心神不定,醋意大生的舉動。
因情緒附加的認知讓狄諾科更加的在意起眼前的少年。
一直養在玻璃缸里的向導總司令忽然擁有了伴侶,這個災難性的消息很快被博士和醫官傳遞到上頭,理所當然地引起了高層的關注。
誰都沒有想過本應屬于所有未綁定哨兵的向導總司令忽然就成為了誰的專屬,越來越多的專業人士在得到消息后趕來。一部分人和博士走入私聊空間, 討論司君這番言辭是否可信,另一部分則是同醫官一塊兒對司君做起了更全面的身體檢查。
而司君仿佛早已習慣了他們的擺弄, 無論對方提出要做什麼檢查,他都是面帶微笑的配合。
專門負責心理領域的醫師也嘗試過各種方法,卻始終沒能得到令人滿意的回復。
事情在司君的風輕云淡中越鬧越大,沒過多久,他就被安置到了另外一間相對封閉的小房間里。
這小房間是什麼地方,大家一目了然。
一張桌,兩張椅,對面而坐,整得跟審訊室一樣。
狄諾科到現在都沒明白,少年只是承認自己有了伴侶,為什麼一會兒要接受檢查,一會被做心里詢問,現在還被關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接受審問。
這他媽到底是什麼罪不可赦的事?
盡管他也很好奇,但他仍為司君遭受的不公平待遇而不爽。
與他的態度截然相反,當事人司君倒顯得淡然。他坐在審訊桌的一側,下意識抬手,做出了個意味不明的摸耳朵動作,還沒等他把手放下,審訊室的門就再次被人打開。
沒過多會兒,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便慢悠悠坐在了司君對面的座位上。
狄諾科有些發愣,尤其在他看清男人的長相之后。
這個高大英俊的男人眉眼和司君有三成相似,但這位明顯更成熟和隨性一些。
他身上的衣服也是束身款式,但藍的濃度要更深一些,肩頭和立領上各嵌著寶石與花樣繁復的徽章,一看就知道他的地位不簡單。
狄諾科還在思考這家伙跟司君是不是有什麼血緣關系,對方就直接切入了正題。
“四個小時之前,你還安撫過一名暴動等級為LV2的哨兵。四小時之后你便擁有了伴侶,并在進行第二次任務時產生了排斥反應。”
男人看著腕帶折射出的光屏資料,饒有興趣地概述了過去這幾個小時里發生異常現象。
“我們調查過你之前安撫的LV2哨兵,發現他跟你根本沒有跟你建立任何精神聯系,簡而言之就是,他還是個單身狗。所以我們判斷,他不是你的伴侶。”
男人劃拉著屏幕,挑著眉說:“接著我們又調查了你這一個月來所有接觸過的目標和工作對象,發現沒有一個是符合標準的。”
“這很有趣啊。”他笑了起來,抬眼看向司君,“不如跟我說說你是怎麼在這短短四個小時里,在嚴密監視的鏡頭下,和一個未知角色完成伴侶綁定行為。
”
隨手一揮,他切掉腕上的電子屏幕,疊起二郎腿,雙手交叉著支棱在桌面上,作出了一副虛心請教的架勢。
司君與他對視,依舊用沉默做回答。
男人笑意更濃。
“你說你不記得他的樣子,只有把他帶到你的面前,你才能認出人來。但你要知道,當前星際哨兵總人數有33.2億,粗略撇去不符合要求的哨兵人數,也有至少24億人。”
“這24億人里,有22億不在主都星系,剩余的2億哨兵中,有1.4億不在帝都星球上。如果單純以地域來劃分,那目前符合要求的有六千萬人。”男人好像在認真科普似的,說了一大串。而后話音一轉,又調轉方向,繼續道,“但你締結伴侶的方式似乎超出了我們目前已掌握的物理規則,所以……我們恐怕還是得在24億哨兵的范圍內尋找。”
“你不覺得太久了嗎?”男人輕輕笑道。
司君似乎被他的邏輯帶著走了,竟乖巧地點了下頭。
“太久了。”他如是說道。
“是吧。”得到回應,男人又好像在哄小孩兒似的,順著他的話頭說,“雖然我找到他是想宰了他,但我們想找到他的心都是一致的,你總該給一點提示,也不至于這麼耗下去。”
“……。”
這人說話直白得讓人驚訝,透過屏幕監視著審訊室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心說你他媽這麼講能套出話才有鬼。
甚至連狄諾科都這麼想。
卻沒成想,司君也是那個不喜歡按套路出牌的角色。
“你說得對。”他居然還贊同了,然后回以微笑,真就開口講起了有關伴侶的一二三四。
“雖然記不清樣貌,但我知道他的精神體是一條紅色的長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