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請你注意你的措辭,我只是為了大眾的利益在考慮。”
“大眾的利益跟一條人魚有什麼關系?他活著還能影響你繁衍后代了?”
“阿比諾, 你是在代表人族的立場嗎?”
“我可代表不了人族。”阿比諾冷道, “我只代表神跡圣學院。”
神跡圣學院的地位就很難定義,它似乎屬于人族, 卻又超脫于人族之外,是被所有首領承認的存在。而校長這個位置也不是靠認可得來的, 他必須擁有強大的能力,還要被學院石肯定,才能成為校長。
神跡圣學院和阿比諾的護短其實是個美名。當然啦,圣學院護短也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護。如果是犯了大錯,脾性惡劣的學徒,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懲罰這個學生,也因為這點,神跡圣學院才能招攬這麼多的學徒。
“阿比諾,你要考慮清楚, 你包庇那條人魚會產生什麼樣的后果!”那首領怒不可遏,“你將那樣一條危險的人魚藏在學院, 把其他學徒的安全至于何地?我不會允許我的族人留在這樣一個危險的地方。”
“哦。”阿比諾冷冷道,“一會你就去聯絡你的族人吧,收拾東西還需要些時間。”
神跡圣學院能在蒂尼亞大陸立足,可不僅僅是靠學生資源。圣學院擁有自己的金脈,主打就是一個有錢。所以他們基本不收學徒費用,還倒貼錢,就為了培育出優質人才。
相當于神跡圣學院自己花錢幫其他種族養孩子,至于這位首領提議的……讓學徒從圣學院退學。
開玩笑。
真正損失的還不知道是誰呢。
阿比諾樂壞了,甚至還有閑情逸致拿這事兒來說笑。
“如果之后遇到什麼難題,不要客氣,你們隨時可以來請求幫助。畢竟曾經是圣學院的學徒,圣學院依舊愿意提供幫助。”
氣量相較,立見高下。
“你!”首領被氣得不輕,指著阿比諾說,“你居然要為了一條人魚放棄所有學徒?”
“誰跟你所有了,我們可沒同意退學啊。”獸皇疊著個二郎腿,雙手向后抱著大大的獅子腦袋,適時摻和了一嘴。
首領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獸皇,沒想到會從這位獅頭強者口中得到這樣的回復。他記得獸皇一開始反映也最強烈。
實際上,獸皇也有過自己的考量。最開始他確實很反對人魚的存在,但在亡靈副都那會兒,他知道人魚學徒和精靈學徒的伴侶關系。而阿比諾非常器重精靈學徒,他庇護人魚學徒的決心已經擺在臺面上,沒必要非要跟阿比諾硬剛。
最重要的是,那條小人魚瘦瘦小小的,看起來就很好欺負,應該掀不起什麼風浪。
阿比諾又冷道:“而且你們說處死就處死,權利可真夠大。問過他伴侶的意思了?且不說狄諾科所屬的精靈族同不同意,你們擅自決定他人伴侶的生死,就不怕更殘暴的報復嗎?”
精靈族可能不會參與這件事,但癡情的精靈,絕對不會放過任何試圖傷害自己伴侶的家伙。
狄諾科是個品學兼優的可塑之才,在場首領都跟他打過交道,也知道這位學徒未來不可限量。被這樣的精靈盯上……確實會有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
“狄諾科呢?”阿比諾嫌事鬧得不夠大,“讓他進來吧,作為當事人,他也擁有發言權。”
一直同步室內信息的狄諾科在里邊出來人邀請自己的時候,表現得非常正常。
他像是個候場許久的證人,稍稍整理儀表,便昂首闊步走了進去。
視線掃過諸位首領,狄諾科表現得不卑不亢。他行了一個優雅的精靈禮,便站在原地,等待首領們的提問。
人族的王細細打量他,一邊咳嗽著,一邊詢問:“你和那條人魚認識多久了?”
狄諾科裝出一副仔細回憶的樣子,回答了一個日期。
接著便有人問:“你是怎麼發現他是人魚的?”
怎麼認識的?記憶浮現在腦海,狄諾科勾起唇,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那正是我們認識的原因。”狄諾科說,“半年前的雨夜,那是一個假日。我離開學院準備去自己購置的小屋渡過一個安靜的休沐日,在小區街道碰見了同樣居住在那條街道的司君。”
“雨夜的路并不好走,他以為我需要幫助,便主動過來詢問,卻被忽然下大的雨淋濕鞋,在我面前展露出了漂亮的魚尾。”
“他很慌張,懇求我不要把這個秘密泄露出去。但那時的我對人魚這種生物保留著非常刻板的印象,覺得他到岸上生活,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卑劣企圖。”
……剛剛才說過類似話的首領凝了凝眉。
“但我覺得不應該就怎麼蓋棺定論,便和他協議,隨時觀察他。長時間相處下來,我發現他是一條非常美麗的人魚,善良,禮貌,膽子也很小。在相處的過程中,我對他的感情越來越復雜,所以在十年慶開幕儀式,他差點暴露的時候,我把他藏在了自己的私人宿舍。
”
狄諾科主動交代到這兒,首領們也想起了當時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