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室友有機會看見真正司君時,才發現他從來都是一顆璀璨耀目的寶石。
室友不禁好奇,好奇司君為什麼一直用斗篷遮著自己。
這個產自心底的疑問,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 已經問出了口。
他看見曾經是室友的司君明顯陷入到思索當中,視線便越發放肆, 描繪著蓬松發絲和他側臉的弧線。直到他感覺背脊發涼,司君身后的跟隨者滿臉不爽,才心虛的收回視線。
司君抬手摸向兜帽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也許很快你就能知道原因了。”然而他答非所問,只是輕描淡寫,“在那之前,我可能沒辦法跟你解釋。”
司君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能瞞不住,卻也不想在這會兒沒腦一樣主動暴露。就這麼著吧,反正之后他們接觸的機會并不多了。
在宿舍沒有停留的理由,司君轉身離開。
上午的空氣相對要清爽一些,他穿過南蘇曼里的樹林,感覺到清爽的風撲面而來。隨同的還有發黃的蕭蕭落葉,在風的帶動各自飛散。
有一點涼意,司君指尖探出斗篷,忽然發覺現在似乎已經進入了深秋。
只能說狄諾科這套衣服過于保暖,幫他阻隔去大部分風寒。
“司……你是司君?”
身后傳來不大熟悉的聲音,司君停下腳步和巴布一塊兒回頭。眼見一個身穿紅色外套的貴族少年向自己大步走來。
等他走到面前時,司君也終于想起這家伙是誰了。
額,他在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個同學,名字好像是……薩里蘭卡?
如今的薩里蘭卡和他記憶中的模樣產生了差異,他現在更像是個改邪歸正的正經青年,頭發向后梳直,衣服也穿得很板直,給司君的感覺也沒有先前那麼吊兒郎當。
他走到司君面前,卻不敢靠的太近,在距離他約莫一米半的距離便停下腳步。
欲言又止,他應該有話想說,又被思緒困擾,沒能馬上說出來。肉眼可見的思緒整理,他深吸口氣,略微局促地開口:“我,有話想跟你說。”
“那你說吧。”司君開門見山,“反正這里也沒什麼人。”
雖然是禮拜六,但這個時間點,該出門的出門都出門了,這條路基本不會有什麼人出現。
薩里蘭卡顯然沒有想過能得到司君這麼坦然的回復,他在原地又醞釀了好一陣,才提起膽氣說:“我為以前對你做過的事,正式向你道歉。”
“你一開始說的那些道理,我其實自己能理解,也能想明白。只是我感受不到受害者的心情,也沒辦法理解,所以一直放任著自己去享受這種感覺。直到我也成為了受害者,才發現那是多麼恐怖的地獄。”
“我認真的做了檢討,去向每一個我曾經傷害過的人道歉,也盡我所能的去幫助他們,只希望自己心里能更好受一點。”
他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些行為并不是最近才開始的,我也愿意用時間去證明。所以……就算狄諾科對我下了詛咒,我也愿意承受和忍耐。”
司君一愣:“詛咒?”
薩里蘭卡也很意外,他看著司君的表情,才確定對方似乎毫不知情。感覺自己好像做了錯事一樣,薩里蘭卡臉色有點發白,他連忙擺擺手想結束這段交談離開,沒想到身體又再一次脫離了控制。
面前的司君發覺他準備跑路,就強行控制住了他的行動。
像從前那樣,他冷著臉逼問對方:“什麼詛咒?”
薩里蘭卡:“……”
注意到他眼睛偷偷瞥向巴布,司君動手把巴布面向轉了一轉,又繼續逼問。
薩里蘭卡只好在心里祈求著女神保佑,然后合盤托出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狄諾科辦了很多事情,其中有一件與薩里蘭卡相關。
神跡圣學院是不允許學生相互傷害的,薩里蘭卡的行為已經觸碰到了校規邊界。狄諾科不知道從哪里知道他曾經霸凌過司君這件事,卻沒有選擇上報,沒有讓校規來處罰薩里蘭卡,他只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將薩里蘭卡攔在臥室門口,下了個夜不安枕的詛咒。
這個詛咒不會對他本人造成任何影響,但卻會讓薩里蘭卡每天晚上回憶自己曾經做過的事。然而這還不算完,在這段回憶之中,薩里蘭卡從加害者變成了受害者,每天每天都要承受著自己帶來的恐懼。
跟狄諾科的詛咒相比,司君當時的小懲罰就在皮膚上輕輕拍了一下似的,微不足道。
訴說這件事時,薩里蘭卡越發愧疚。
他居然傷害過這麼溫柔的小家伙。
內疚,羞愧攪和在一塊兒,薩里蘭卡慢慢嘆口氣,繼續說:“倪默思和謙里似乎也中了詛咒,我看到狄諾科向他們的房間去了,后面我悄悄的問了一下,狄諾科好像是給他們倆下了見到你就會渾身疼痛的詛咒。”
司君:???
“為什麼?”司君疑惑道。
他壓根兒就不認識什麼倪馬思和李謙,狄諾科罰他們倆干嘛?
疑問在薩里蘭卡口中得到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