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諾科:……
目睹一切的司君:……
愁啊。
向導先生又開始愁了。
他本來愁的是哨兵先生看不見自己的精神體, 現在換了個方向,開始愁如何讓狄諾科接納他自己。
精神體是本體的情緒實質化身, 精神體的性格可能是本體內心渴望的東西, 又或者和本體性格相似。
司君舉例,他的基因如果沒被破壞, 他能順其自然的成長,那他精神體的性格, 很有可能就會是他本人的性格。
而拿狄諾科舉例,或許老大爺蛇的安逸,就是狄諾科所渴求的那種。
精神體性格的呈現或許會因為外界而改變,但情緒方面基本不會有假。
老大爺蛇這副嫌棄…哦不,這副躲避的姿態,恰恰就說明在狄諾科心底深處,他還是不承認自己的契約獸。
就算他和司君通過性|愛締結了精神伴侶的契約,就算他能看見,也沒能改變。
厭惡嗎?憎恨嗎?還是什麼?
司君對感情的遲鈍, 讓他很難分辨這其中的差別。他只能作為一個旁觀者,在感知到狄諾科排斥的情緒后, 做出自己的判斷。
狄諾科不承認老大爺蛇,是不是代表,他其實內心深處很討厭自己?
他覺得都是因為自己,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
可這一切本來也不該怪他,不是嗎?
司君疑惑著,想開口說些什麼,那一頭的狄諾科似乎也感知到了他的情緒,逐漸被安撫下來。
他側首,在司君的眸中看見了自己的倒映,又在頃刻之間想明白了一些事。
司君幫他看到了金紅細蛇。
司君為他而喜悅。
小人魚顫顫巍巍地拒絕猶在耳邊,可狄諾科卻還是沒按耐住。
將手按在床側,他傾身去,在司君唇上啄了一個吻。
蜻蜓點水,人魚耳鰭緩緩冒出,哆嗦又顫抖,可愛又可憐。
司君留戀著這轉瞬即逝的溫熱,差點主動追趕退去的狄諾科。
他深深地喘了口氣,眼眸像蒙上一層霧,聲音緩緩。
“你…”
好像在怪他為什麼不聽話,又好像…在怪他為什麼不繼續。
“抱歉。”狄諾科道歉道得很快,行為卻沒有半分檢討的意思。
平復了一下呼吸,司君把斗篷抓來披上。幸好這個吻很輕,他平復的快,沒一會兒,耳鰭就重新回到了原本的人耳。
“現在能看到了,這是好事。但是泰爾還在等我們,之后我們再慢慢研究,讓你和老大爺蛇重歸于好吧。”
沉默片刻,狄諾科點點頭。
事有輕重緩急,他們現在最大的麻煩還是亡靈副都。泰爾那邊估計已經到了中央廣場,他們在這兒又是洗澡又是談戀愛的,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
要是再晚一點,以泰爾那個性格,勇闖領主殿這種事他肯定能干出來。
重新換了一身喬裝用的衣服,狄諾科用一次性道具把自己的頭發染成紅色,臉部也做了些許調整,又做了其他的手腳,這才敢放心和司君一塊出門。
臨出門前,他看到死活都要躲著他的老大爺蛇干脆利落地從床角溜出,一點響動都沒有,異常順溜地鉆進司君褲腿。
這位小氣至極的反派大人臉色又是一變。
司君疼得在心里哀嚎了一聲:哎呀。
真的無語住了,怎麼他看到老大爺蛇以后,他遭罪的頻率就越來越高了,
司君很無奈,又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回過頭勸說狄諾科。
“阿諾比亞,它是你的契約獸。對我來說,它就是你的化身。”他想了想,繼續道,“雖然有時纏著我很疼,但是,但因為它就是你,所以我喜歡的。”
知識有限的司君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越說越歪,往另一個他沒接觸過的領域狂奔。
“不是說我喜歡疼,我不喜歡疼。我是喜歡被你這樣纏著。”
見狄諾科的臉色越來越古怪,司君就在想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可奇怪的是,老大爺蛇沒作妖,狄諾科也沒有不高興。
狄諾科聽完這段話,沒有再讓老大爺蛇纏疼他了,司君便也放棄在這一層面糾結,坐著小月亮船跟隨在狄諾科身后。
領主大概是知道了他們逃跑的事,所以一路上,司君他們看到了很多很多巡城的亡靈侍衛。這些亡靈侍衛手里都拿著一張圖紙,然后一一比照街道上的行人。
但凡有一個長得像的,就會被亡靈侍衛逮起來,帶回領主殿進行審問。
得虧狄諾科聰明,他改了容貌,發色,瞳色。還把最重要的精靈種族特征也掩蓋了起來。這會兒走在街上,他倒是自在。
只是一向習慣低調的司君卻成了最受關注的那個。
所有亡靈侍衛見到他,都會過來要求他把兜帽摘下。然后被人魚司君所吸引,停頓,交談,再放他通行。
如此周而復始,狄諾科又他媽開始生氣了。
怎麼一個一個都要看他的小人魚?!
到達中心廣場的這一路對司君而言還挺艱難,但事情還沒完全結束。
和平時相比,中心廣場的侍衛也多了一倍以上,街上的行人卻一如往常。不……甚至比往常還要熱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