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著昏厥狀態的司君就感覺自己臉前的兜帽一角被人輕輕撩起,緊接著, 他就被扶起, 倚在墻邊坐著。
身上慢慢被什麼東西纏繞,應該是這兩人怕司君醒來脫離控制, 所以現在拿出繩子束縛他。
司君感覺自己連帶斗篷一塊兒被裹成了個粽子。
…嘶。
繩子從斗篷外磨過,司君疼得差點抽冷氣。
幸好他都忍住了, 才沒露餡兒。
這會兒司君發現自己右半邊身體受了傷,腰側,肩膀和脖子部分都傳來火辣辣的痛感。
有點燒,一突一突的,隱隱刺痛。還有腦袋后方,感覺也有點癢。
但現在情況不太方便,他便刻意地麻痹了一下自己。
這時,那兩人開始說話,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先開口的依舊是那個說話溫柔繾綣的女人, 司君從她的聲音里聽出了笑意和興致。
“這孩子真好看。”
“喂。”另一個男人提醒道,“你可別動歪心思, 那可是重要的商品。”
女人發出了一聲綿軟的笑。
“我喜歡高大的,肩膀強有力的英俊男人,不喜歡小男孩兒。這個,應該是你的款。”
“別把我說得跟禽獸一樣。”那男人繼續說,“工作和欲|望我還是知道區分的。”
“呵。”女人反譏諷他,“說得冠冕堂皇,你確實就是不敢。”
“你敢?”男人也不反駁,從喉嚨里溢出一聲冷哼,“這可是麥爾主城的英雄。”
“后邊兒人要追查也只會查是誰發布的任務,不會太在意我們這些拿錢辦事的小嘍啰。如果我們動了手,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啊?
那你還拿炸彈炸我?
這不純純有毛病嗎?
司君無心去深度理解這個男人自打臉的說法,他更在意這艘飛船行進的方向。
跟之前他猜得一樣,對方確實是因為他的‘英雄’身份才會動手襲擊,那麼接下來他們要去的地方……大概率是個關鍵劇情點。
狄諾科冒險的目標發生了變化,接下來的劇情估計會脫離劇本范疇,司君也不知道之后會面對什麼事,狄諾科和泰爾他們需要花多久才能找到麥爾主城事件的主要線索。
但他現在順勢而為,拿自己當誘餌拋出釣竿,一直順藤摸瓜向上爬,或許能幫他們節省不少時間。
一想到這個,司君就覺得很高興。
可他現在又有點兒后悔,尤其在腿上的老大爺蛇不斷蜷縮身體,勒到他忍不住想咬牙的時候。
不過這種勒勁兒很快就消失了,老大爺蛇竟不知緣由的從他腿上消失了。
等司君后知后覺發現,才想起來精神體的活動范圍有距離限制,如果離本體太遠,他們會自動消失,然后重新在本體身邊出現。
從前這種情況從沒發生過,司君也逐漸忘了這一點。如今事情發生,他便意識到自己可能離狄諾科已經很遠了。
司君不免震驚。
咦?
狄諾科不是安裝了定位裝置嗎?怎麼還沒追上來?
精神力范圍也探索不到。
在司君亂七八糟想事的時候,女人起身,又開始同男人對話。
兩人大致商討前進的方向,但他們倆都很謹慎,怕司君故意裝睡偷聽,所以交談的內容基本沒有可以提取的有效信息。
而司君因為一直保持著同樣的姿勢,不方便動彈,就這麼一直硬撐著…睡著了。
要不是因為船體顛簸,把司君給疼醒了,他能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
不知不覺,天色已黑。
司君不睜眼,用精神力探尋飛船之外的景觀,發現這輛飛船的行進速度快得離譜。
船身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司君精神力探尋的時候偶爾會感覺它好像是在隱形飛行。
他一下就想到了那本種馬小說里提到過一類冒險者。
這類冒險者更偏向雇傭兵的性質,還有點…盜賊的感覺。只要給錢,他們可以不問緣由地幫忙辦任何事,有時候也會出于興趣去盜竊或搶劫,成分相當復雜。
從他們之前短暫的對話來看,應該也沒跑了。
拿錢辦事不多嘴,司君想,就算他在這制服了這兩位,也可能拿不到有用信息。
那就繼續裝睡吧,雖然還是疼,但就這麼坐著,除了有點餓,倒也沒別的影響。
就在司君以為自己可能就要這麼一直待到他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他倏然覺察到很多高速移動的物體在朝著飛船的方向靠近。
是從天空上方往下墜的,給人感覺像是無數顆墜落的隕石。
“琳娜你在做什麼!”男人似乎也感覺到了這點,他怒呵道,“你怎麼會從這里走!這里是有云流星群!”
蒂尼亞大陸的一部分上空領域和云上的生活領域重合,但如果想進入云上世界,就必須通過正規的渠道。
其他任何地方,只要飛船靠近,都會被認為非法偷渡和入侵。
屆時這塊地方就會發動云流星群的攻擊來擊退偷渡者。
女人也有些生氣,大聲罵了回去:“你看清楚,這是你設定的路線!”
那男人不服氣開始同她斗嘴,罵罵咧咧跑去操控方向舵,試圖躲避這些不斷砸落的云流星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