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種白, 讓他身上任何傷痕都會顯得非常突兀。
幸好他穿得是長褲, 不然這樣走在路上,感覺怪怪的。
當務之急, 倒不是拉扯老大爺蛇,而是及時制止暴動的源頭, 狄諾科。
司君先是輕輕撫摸了老大爺蛇的腦袋一把,嘗試用這種方式間接安撫一下狄諾科,得到一點點細微的反饋后,他轉身從殘戈上跳回墻內,慢悠悠地去尋找狄諾科。
這會兒的狄諾科不知道在干嘛,急匆匆地在他們休息的那棟建筑內走來走去。
他剛跳下來,狄諾科已經離開了建筑,往另一個方向跑了。
……。
某條慢吞吞的人魚癟了下嘴,牙忽然有點兒癢癢。
于是他很聰明地掏出了通訊晶, 企圖扼殺掉日劇跑的苗頭。
讓他沒想到的是,狄諾科竟然沒有接。
很顯然, 狄諾科沒有攜帶裝備。
哈。
真的有必要嗎!
破天荒的無語將司君埋沒。他有點想返回去直接蹲在狄諾科的房間里等他回來。
可感覺到了狄諾科的著急忙慌,司君又不沒辦法就這麼心安理得地停下。
而且他真的很擔心狄諾科的精神狀態。
他停下腳步,慢條斯理地觀察狄諾科移動方向,然后大致判斷他要過去的目的地,自己繞了個方向,抄近路過去堵他。
并不期待的追逐戲碼好像要上演了,司君作為主角,沒有那個奔跑的勁頭。
雖然速度是平時的1.5倍,但他真的也只是在走。
司君一身干凈簡潔的白衣,在遍地殘戈斷壁中尤為突兀。
他本來就長得漂亮,又加上人魚自帶的視線吸引buff,不管他走在哪條路,要往哪里去,他都能感受到別人的視線。
總是懷疑自己耳鰭會冒出來的司君找了個地方掏斗篷,才記起來自己包里已經沒有備用斗篷了。
糟糕。
稍微吸了口氣,司君開始尋找人比較少的路徑,從小巷子里跑。
麥爾主城的城市建筑被樹母摧毀了不少,許多高聳的建筑物都被打成了殘戈斷壁。
到處都是遺留的戰斗痕跡。
如今樹母被誅殺,它籠罩天空的枯樹藤和其他枯樹藤一塊墜落,又砸毀了不少建筑。
但這也都還好,還有幸存者,麥爾主城就還有恢復的可能。
戰斗結束后,幸存者們紛紛走了出來。他們有的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有的茫然地尋找著家人,但更多的則是積極投入到重新建設家園的工作當中。
一刻不停,一刻不歇地走下去,才能讓他們順利度過這次難關。
司君那會兒在殘戈斷壁上看的就是這些人。
他不是個會考慮自己慘不慘的人,估計也是受了基因缺陷的影響。這會兒看著他們努力生存,努力前行,司君本來就不怎麼會積攢的情緒又得到了釋放。
他的煩惱其實不算什麼大的煩惱,甚至…可能還稱不上煩惱也不一定?
抄著小道,司君發現狄諾科是在往城門方向前進。
他思忖著這個人是不是想趕快離開這里,又在恍然間意識到,狄諾科可能是跑去城門想堵他。
……狄諾科或許是以為他還想跑,所以才這麼著急忙慌的找他。
這只精靈心理活動真的豐富。
司君忍不住暗暗吐槽。
他順著路跑上一棟斷成兩截兒的觀火臺,站在上邊的露天臺,剛好看到急忙奔過來的狄諾科。
…結果精靈跑得太急,居然沒看見他。
嘖,離了個大譜。
“阿諾比亞!”司君忍不住喊了一聲,音量已經比他平時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精神不穩定的狄諾科驟然駐足。
他猛地回頭,終于看見了自己一直在尋覓的目標。
少年扶著從殘破的樓道往下走,長長的銀發披散在肩頭,乘在臨近傍晚暖黃色的暮光中,顯得整個人暖洋洋的。
他氣息不太穩,是運動后的證明。
狄諾科暴動的所有情緒因為他的出現而逐漸后撤,最終化成蓬勃的心跳,促使著他往前走去。
一個走得慢,一個跑得快。就在觀火臺的樓梯夾角,狄諾科一奔上來,就把人按在了懷里。
雖然司君站在樓梯上方,但他身高還是不夠。這麼一抱,他被迫后仰,下顎和嘴都被埋在狄諾科的肩頸處,只露出眼睛的部位。
不過這不妨礙他說話就是了。
“你在找我嗎?”
他開門見山,直接一步問到位。
而抱著他感受人魚身體溫度的狄諾科則是在努力的壓制自己的心跳。
面對問題,狄諾科停頓了很久,才緩緩說道:“是的。”
其實這樣的運動量對狄諾科來說不算什麼,但他消耗的體能還沒完全恢復,所以現在難免會喘。
司君感受著對方微微發熱的體溫,和狄諾科不穩的氣息,忍不住動了一下腦袋。
實在有點癢。
隨后,他便說道:“那你為什麼不用通訊晶找我?”
理智回籠的狄諾科才忽然想起這個問題。
他驚訝于自己的失策以及這種情緒暴動便失去理智的狀態。
這位反派先生又一次加深自己對司君的情感認知,同時,又開始為自己這種莫名會暴動的狀態擔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