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剛正不阿的騎士瞧見司君, 先是問了一句:“你是什麼人?”
問完之后,又似乎從司君這身斗篷看出了什麼。
“你……你是?狄諾科閣下的伙伴?”
點了點頭, 司君假模假樣地抹了一把根本就沒有任何水痕的臉,便雙手扶著水池邊緣準備爬上岸。
而騎士一聽是狄諾科的人,立馬轉變了個態度,伸手就要把他拉上來。
司君自然是拒絕的。
倒不是因為生氣,司君只是不習慣和別人產生肢體接觸。
以前是所有人,現在是除了狄諾科之外的所有人。
他勉強站立在騎士面前,分了幾秒神來慶幸自己的秘密沒被發現。
“我記得您身體不適正在休息,怎麼到這兒來了?”騎士問道。
而司君則是再次發揮自己近朱者赤的小忽悠本領,找了個冠冕堂皇地理由說道:“大家都在戰斗, 而我卻因為自身的一些小的傷痛躲在暗處,享受著保護……這叫我如何心安?”
其實他還挺安的。
“我在休息時也有聽到你們的分工計劃。我個人認為你們這邊的防護程度過于薄弱, 應該多一些人手相互照顧,但那時我狀態不太好,說不出話。后來等我稍微清醒些的時候,你們就已經出發了。”
“所以……您一清醒便親自前來協助我們嗎?”
敬意與愧疚在騎士心中翻涌。
眼前這位勇者他明明可以委托其他騎士,讓別人過來支援,卻還是要親自過來!
騎士感動壞了,滿懷敬意地說:“您和您的隊伍都太值得尊敬了!”
被猛烈且坦誠的夸贊沖擊了一下的司君莫名覺得耳根有點發熱。
有一說一,被人夸夸的感覺真的好。
只可惜現在不是能盡情享受被夸贊的好時候,兇狠的枯樹藤在他們交流的短暫空隙了一直不停地在攻擊引水裝置。已經有好幾名騎士都被打落入池了。
司君和騎士兩人見狀停止交談,立即趕了回去。
有了不怕碰水的底氣,司君能施展拳腳的空間就更大了。
而且這會兒他身體上的不暢快感已消散得差不多了,行動起來更是肆無忌憚。
枯樹藤三番五次襲擊引水裝置,司君用精神力滯緩它的動作,騎士們趁勢而上。
雙方配合得還算可以,幾十番回合走下來,司君明顯感覺到了這邊攻勢式微。
很快的,他意識到是狄諾科那邊進入戰斗的第二階段。
這也就意味著狄諾科那邊已經成功了。而且那邊水源充足,即使他們現在撤離,引水裝置被破壞,也能達到淹沒樹根的基本要求。
眼看著枯樹藤逐漸停止攻擊,司君和騎士團體的防御攻勢也一并停了下來。
激烈運動過后,本來就渴水的人魚現在滿腦子都是水。
他感覺自己都好像要魔怔了似的,眼睛總是不自覺往水池方向瞧。
一開始大家伙兒都以為他是在防御水池那邊出現什麼異狀,到后邊兒司君腦袋都挪不開了,最先跟他交談的騎士便忍不住過來詢問。
“水池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問題那是沒有的,他就算單純的饞。
后者回神,先搖了下頭,看似有意實則無意地反問道:“這運輸管道有多大?”
這一句仿佛把他自己給問醒了一樣,司君雙目登時亮起一簇小小的光,繼續追問:“運輸管道通往艾爾區的路上,有沒有什麼柵欄之類的東西?”
那位負責水渠管理的老員工答道:“因為很久之前發生過投毒事件,我們的運輸管道就設置的很大,方便定期深入清理。清理時間大概是一個月一次,中間沒有柵欄之類的東西,也是擔心柵欄設備老化會影響水質。”
“那您有管道分布圖嗎?我想看看。”
“管道分布圖在主控室,您有需要的話,我過去給您取。”老員工一邊說著,腳已經開始行動了。
主控室并不遠,來回大概也就五六分鐘的路程,很快的,老員工便取得分布圖走了回來。
他將牛皮圖紙交給司君,說道:“這就是您要的圖紙。”
司君接過東西,沒急著看,而是扯了扯測試圖紙質量。在眾人略帶疑惑的目光下,他扯完圖紙繼續開口:“請問圖紙的防水性如何?”
這是什麼問題?
騎士們弄不清他的意圖,老員工也是一樣。但他仍回答:“水利工程的資料,為防止意外都是采用防水防火的材質制作的。管道這種重要圖紙就更不用說了。”
得到這個答案,司君略顯安心。他攥著圖紙眼睛一轉便岔開了話題說道:“現在情況已經大致穩定了下來,我們趁著現在還算安全,趕緊返回安全營地吧。”
可他面對的不是下達指令就能離開的NPC,而是一群活生生的自己思考能力的人。司君的勸導對這群試圖舍己為人的騎士沒起到半分作用,相反,還更激起了對方的信念。
“不!司君閣下!我們要誓死守衛麥爾主城!感謝您的幫助,請您先離開吧!”
司君:行叭,笨死你們算了。
他面色不顯,在點頭的時候快速轉動腦子,轉出了一個新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