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露出尾巴的人魚臉色很不好, 并非虛弱的慘白。臉頰和脖頸都在微微泛著紅,急促的呼吸帶上了些許熱度。
他咬著牙, 抑制自己過分粗重的呼吸,用戰栗的指尖揪著狄諾科。
碧色的眼瞳充斥著不安神色,同時又倒映著精靈的臉。
“我……我……”
我好像又進入發情期前兆了。
簡單的一句話都說不利索,司君在難受的同時,心里隱隱生出了一股怒意。
怎麼會在這個時候?
偏偏是在這個時候!
他不想因為自身原因而拖累狄諾科,尤其還是在這麼關鍵的時刻。
迅速思忖了一圈能限制自己的方法,司君壓著聲音對狄諾科說道:“把我捆起來吧。或者……你有沒有什麼,迷藥……”
一字一頓,他雖然費勁兒, 卻沒有任何猶豫。
狄諾科眼瞧著帶著兜帽的少年在他面前哆嗦,在他面前咬牙, 倔強又可憐,呼吸也重了不少。
他無視掉他的請求,攔著司君的腰身緩慢將他擁入懷中。
擁抱讓人心安。
司君從前沒有這樣的待遇,現在雖然獲得了,卻暫時來不及細品。
他額頭抵在狄諾科肩頭,眼神有片刻的迷離。
理智又很快將他喚回。
難耐在他心中點燃一簇火,來勢洶洶,很快燒遍全身。
可氣的是,這股火似乎從司君身上蔓延到了狄諾科這邊。只不過后者少了身體內部的基因作祟,要顯得冷靜很多。
因為擔心司君的異樣被人覺察,狄諾科特地把他抱得死緊,還拉過斗篷遮住了兩人的身體部位。
要不是因為狄諾科太高,他估計也會把頭一起藏在里頭,肆無忌憚地輕薄小人魚。
只可惜他現在腦袋露在外頭,面上必須保持冷靜,才不會讓別人覺出異常。
但這說實話也是一種折磨,尤其是被前兆稍稍支配了理智的小人魚嘗試啃他肩頭的時候。
急促的呼吸。
喉間溢出的難耐微聲。
以及…親密到令人害羞的摩挲。
一切變得如此不可直喻。
狄諾科一手抱著他,另一只手則試圖探入,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做一些挑戰羞恥底線的事。
很可惜,他的行為被理智殘存的小人魚委委屈屈地拒絕掉了。
“你不要碰。”
因為倚在肩頸的原因,司君每次開口說話,溫熱的氣息也會落在狄諾科領口旁邊。
狄諾科很聽話地沒去觸碰小人魚的底線,而是轉手去摸他腰上的鏈子。
細細的鏈條在腰上轉動時,觸感非常明顯,尤其現在司君感官還非常敏感。
摩挲激得他背脊發麻,司君難過地哼唧了兩下,張口就想咬狄諾科肩頭。
可是他又忍住了。
他牙齒鋒利,這一口下去,一定會見血。
說不好還可能咬下一塊肉。
然而注意到人魚忍耐的狄諾科又怎麼會連這種小小的要求都不滿足他。
他低下頭湊在司君耳邊說:“可以咬。”
不等司君搖頭,他又補了一句:“我在肩上加了防護咒。”
“你不會咬傷我的。”
說話的時候,這位精靈先生還不忘占便宜,偷偷親上了司君的耳鰭。
雖然隔著布料,卻也讓精靈無比滿足。
這位精靈先生還仗著斗篷遮擋,慢慢解開自己領口衣扣,露出線條好看的鎖骨位置勾引司君。
司君腦子一鈍再鈍,迷迷糊糊就被反派給牽著走,張口啃了過去。
幸好狄諾科真的上了防護咒,司君尖銳的牙齒用力也沒能弄傷他。
但是狄諾科的招數等在后面。
他騰出一只手撫摸司君的臉頰和耳鰭尖尖,開始用邪門歪理誘導司君。
“可以讓我摸一摸嗎?”
摸哪里?
啊…
不可以。
司君迷迷糊糊搖頭。
反派并不放棄,繼續說:“可我都用被你咬交換了。”
司君忘記是誰剛剛一直在誘惑自己下嘴,聽到這話,腦子里只冒出了一點微薄的歉意。
他慢慢松開嘴,道歉一樣,伸出舌尖,在他剛剛咬過的位置緩慢地舔了起來。
…精靈呼吸一窒。
竟不知道是誰正在經歷前兆。
視線落在努力抗敵的隊友和鷹豪先生身上,他狠狠吸了口氣,按耐沖動。
輕聲又細語。
“我們只有半個小時。”他說,“我幫你先…釋放一些壓力。半個小時后,如果你還沒能恢復,我就給你吃迷藥。”
這會兒司君已經快忘記半個小時和迷藥和自己有什麼關系了。
不過很快他又短暫地清醒了一下。
真就是一下。
也沒考慮到吃藥和狄諾科玩他另一條尾巴的必然聯系。
半小時后,勉強抵御掉這一次攻擊的鷹豪連口氣兒都來不及喘,便將視線轉移,用于尋找那位來自神跡圣學院的六等精靈學徒。
這位騎士長獨自支撐許久,如今遇到了一位可以共同出謀劃策的勇士,總是會想去同他再說一說話,看看能不能開拓新的思路。
只是這位勇士,好像不見了?
他在周遭看了一圈,沒看到影子,最后卻在一個靠墻一個相對陰暗的位置發現了狄諾科。
精靈先生的狀態略有些奇怪。
他坐在地上,神色淡然,懷中窩著一團黑坨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