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不自禁看了一眼小人魚。
便見他乖乖地裹著斗篷, 仰著下顎將腦袋探向他身后,專心致志地盯著自己受傷的位置。
銀色的發絲從兜帽一側滑落,人魚眉間緊著思慮和擔心,一門心思關注于他。
旺仔小饅頭一聽狄諾科受傷,二話不說便來查看傷口。
待看清狄諾科已經開始腐爛的傷口之后,旺仔小饅頭忍不住吸了口冷氣。
“鷹豪·坦尼斯,麥爾主城護衛隊隊長。”那位騎士似乎看出了誰是團隊的核心人物,主動向狄諾科伸出手。
旺仔小饅頭在背后治療,卻不會耽誤狄諾科的交友。他很痛快的同騎士握手, 說道:“狄諾科·阿諾比亞·穆特禮萊迪。神跡圣學院六等學徒。”
神跡圣學院的學徒每十年向上升一個等級。這個等級并不是指能力的高低,而是純粹代表學年而已。
六等學徒僅僅只能說明狄諾科在里學習了六十年。
司君不是很清楚自己在里面學習了幾年, 但總的來說應該沒超過十年,只要報自己是一等學徒就沒有錯。
他看向鷹豪,光明正大的打量著這位傳說中的角色。
外表仿若四十五出頭,雙開門的寬肩直接頂司君兩個大,約莫一米九之上的個子,皮膚偏深,眉目剛俊,全身都是肌肉,給司君感覺是……這位絕對能徒手捏碎一顆椰子。
這位騎士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看著有些嚇人,卻被他自己視為戰士的榮耀,好像是跟一些早年的大戰爭有關系。
但因為作者太懶,騎士的過往就沒怎麼著筆墨。
而司君之所以對他記憶深刻,當然是因為……這位為了幫助主角成為英雄,拿自己當墊腳石壯烈地犧牲掉了。
好多配角控超級愛他,所以作者被罵的原因又+1。
他的剛毅面容,還有那沉穩的氣質給人以非常足夠的安全感。
雖然狄諾科也能給人安全感,但他們倆的感覺是不一樣的。狄諾科像哥哥,這位……額,像爸爸。
不過司君沒有所謂的家人,所以這些感覺都是他的主觀臆想。
一聽說他們是神跡圣學院的學徒,鷹豪那張鐵造一樣的臉皮忽然露出了些許期許和希望。
“圣學院的學徒?你們是收到了我們的求救信息前來偵查的嗎?”
因為圣學院的學徒也經常會接一些類似的任務委托,鷹豪才會提出這種疑問。
“遺憾的是,我們只是路過。”傷勢被旺仔小饅頭緩慢治愈,狄諾科感覺舒服多了。
他不留痕跡地舒出了口氣,抬眼望向四周,最后蹙著眉頭將視線歸置在鷹豪身上:“可以跟我說說現在的情況嗎?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騎士鷹豪沒有表現出明顯的失落。或許是因為身后太多人都在依靠著他,如果連他也露出失望或者絕望的神情,那麼氣氛只會更加的糟糕。
調整了一下心情,鷹豪開口回憶起事情始末。
從他的視角,事情需要追溯到差不多十天以前。
十天前他照常到練兵場操練騎士,并安排接下來幾天的巡邏秩序。但他從清晨睜眼開始就明顯感覺到身體產生異樣,他并不能很清楚地說明這種感覺,于是在結束掉那天的工作之后,他去了一趟醫館。
沒想到的是,往日清閑清凈的醫館竟在那日排滿了人。不僅僅是一家醫館,這種情況還不止是一家醫館。
敏銳的直覺告訴鷹豪這件事絕對有古怪,因為許久之前也曾發生過敵城投毒的事項。
他當即放棄尋醫,而是率先同負責管理城市秩序的幾位專事干部聯系。
卻在這幾位的口中得到了更離奇的情報。
麥爾主城百分之八十的人員都產生了類似的不適癥狀,而從早上開始,主城周圍好像被一層看不見的透明結界所籠罩,只能進不可出。
十日前……和盧拿的證詞差不多能對應上。
鷹豪決定將這件事直接上報給決議廳,令人詫異的是,負責重要決議的十八位重要干員,其中有七位竟然在三日前相繼離開了麥爾主城。
“同一天離開的?”狄諾科疑問道。
“是。”鷹豪點頭給予了肯定的回復,“同一天,雖然時間點不同,但是出行記錄很明確都是在同一天。”
“這七位干員恐怕知道些什麼。”狄諾科沉思道,“接下來呢?城里發生了什麼嗎?”
“城中陸陸續續有人失蹤,光是失蹤案,我們一小時內都能接到百起以上。”鷹豪說道,“針對這種情況,我們組織了城中所有的守衛兵和冒險者,但我們搜尋到第二日的時候,中心廣場忽然就崩塌了。”
想到當時的慘狀,鷹豪緩緩吐出口氣:“一顆巨樹從中心廣場地底下冒了出來。”
巨樹規格非常大,司君記得文中形容這棵樹的樹干直徑少說得有十米左右。
這顆樹冒出頭之后,首先就是用自己繁復的枝條覆蓋在城市上空,遮蔽所有的光,其次便用多余的枝條捕捉活口,一點兒一點兒吸食對方的生命力,納為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