僥幸活下來的人驚嚇過度,也說不出什麼來。”
林鴻沉吟片刻,一衙役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大、大人,不好了!西邊曹家也遭了毒手,死狀慘烈!”
燕云瀟和林鴻對視了一下,林鴻道:“我們隨大人一同前去。”
縣令一臉慘白,揮了揮手命他倆跟上。
一行人來到西邊,富麗堂皇的府邸已被衙役圍住,縣令和仵作向大門走去,林鴻和燕云瀟緊跟其后。
林鴻止住腳步,對燕云瀟道:“少爺就別去看了,莫擾了吃飯的胃口。”
燕云瀟皺眉道:“我也是在刀鋒劍雨中歷練長大的,還會怕區區尸體不成?”
林鴻深深地望著他:“當然不是。之前是我沒保護好你,現在你愿意讓我保護你,照顧你,我便只想讓你看見美好。這些不好看的東西,讓我去看就行。”
燕云瀟便松開了手:“快去吧,莫漏了細節。”
林鴻一笑:“請少爺放心。”
四周聚滿了圍觀的百姓,都畏懼地盯著府邸大門,不敢靠近。
“阿彌陀佛。”
一位身著黃紅袈裟的和尚走來,神情肅穆悲憫,他手拿念珠,閉目合十。許是來得有些急,和尚的額頭上布滿汗水。
看到這和尚,圍觀的百姓像是得到撫慰一般,放松了不少。
燕云瀟的目光從和尚身上掃過,瞇了瞇眼,問旁邊的百姓:“他是誰?”
百姓說:“這位公子是外鄉人吧?這是南湖寺的空念方丈,為遇害者念經超度來的。”
空念方丈沖燕云瀟一笑,合十念了聲佛號,邁著四方步往宅邸里去了。
第 77 章
很快,縣令一行出來了。
命衙役驅散了百姓后,縣令愁眉苦臉地看向林鴻:“師爺,可有什麼發現?”
“還需進一步驗證。”林鴻道,“請問大人,方才進去的是誰?”
縣令道:“那是南湖寺的空念方丈,來為亡者念經超度。方丈德高望重,道法精深,死者定能早日輪回轉世。”
正說著,空念方丈出來,神情肅穆地合十行禮:“冤穢已除,亡靈已往生。”
縣令忙還禮。
空念方丈又轉向燕云瀟:“這位公子身帶貴氣,非世間俗人,老衲想請公子到寺中一敘,有好茶奉上。”
燕云瀟道:“今日趕路累著了,改天吧。”
空念方丈不以為忤,合十誦了聲佛號,離開了。
縣令聞言看了燕云瀟一眼:“方丈甚少邀人去寺中飲茶。”
燕云瀟道:“那也得看他的茶好不好。”
縣令覺得他語氣實在狂妄,不由得看了他好幾眼。
林鴻道:“仵作有什麼發現?”
跟在縣令身后的仵作語氣沉悶:“同之前一樣,沒有任何發現。女主人疑似猝死,身上看不出任何外傷,也沒有中毒的跡象。男主人上吊窒息而死,沒有證據證明是他殺。”
“同之前一樣?”林鴻問。
仵作道:“之前的三十五位遇害人,或是猝死或是自盡,身上都找不出他殺的痕跡。”
見林鴻沉吟,縣令忙問道:“師爺可有什麼新發現?”
林鴻道:“絕非猝死或自盡,天下沒有這樣的巧合。”
縣令道:“可不是嘛!但遲遲抓不到兇手,一點線索也沒有,唉……難啊!”
林鴻微笑道:“大人放心,只要是人為,總會留下痕跡。”
這時,衙役押著一名披頭散發的女子過來,女子長相清秀,卻滿臉恐懼,口中不住道:“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
“這是曹家唯一留下的活口?”
縣令道:“她叫阿花,是曹家三年前買下的婢女。
每樁案子里,兇手都會留下一個活口,活口都是家仆。”
燕云瀟立在旁邊,看衙役押著女子上牛車,女子與他的目光相觸,口中的誕語停住,迅速地垂下眼。
牛車向縣衙方向去了。
林鴻對縣令拱手行禮道:“請大人命人提審該女子,我先帶我家少爺去安頓,明日再共商案情。”
縣令拱手還禮。
等上了馬車,縣令回過神來,有些莫名地說:“奇怪,本官為何會下意識聽命于他?”
主簿道:“那師爺不簡單,看他言行舉止,倒像是習慣了發號施令的上位者。”
縣令想起一茬,道:“這案子報到州里,聽說總督大人給朝廷呈了一封折子,這……師爺會不會是朝廷派來協助查案的人?”
“有這種可能。”主簿若有所思。
縣令一凜,忙道:“小心些總沒錯,晚上辦個簡單的接風宴吧,你去請,就說本縣邀師爺商討案情。”
主簿:“是。”
縣東郊處,有一座簡樸干凈的小庭院。院里一方小池,幾桿修竹,幾朵殘荷。
燕云瀟四處望了望,饒有興致地道:“這是什麼時候買下的?”
林鴻接過他的披風掛好,笑道:“臘月初便置辦好了。要帶你過來,總不能日日住客棧。地方雖小,用具卻都是你平日里用慣了的。簡單歇幾天,不要嫌棄就好。”
燕云瀟望向那清池中的幾片殘荷,非常難得地贊道:“審美不錯。”
平日里怕林鴻尾巴翹上天去,燕云瀟很少表揚他。但此時看到熟悉的茶具、坐墊、床褥,他心情不錯,贊了一句。
林鴻立刻道:“皇上滿意,能否給臣一些賞賜?”
看吧,馬上蹬鼻子上臉,給點顏色就開染坊。
燕云瀟收了笑容,涼涼地睨了他一眼:“原來相爺伺候朕,只是為了得到賞賜。”
“當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