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瀟咬牙切齒:“你別蹬鼻子上臉!”
“幾年前她入京,喊你云瀟,喊了六次。”林鴻道,“剛才又喊了一次,還抱了你。”
燕云瀟沉著臉盯著他。
林鴻又軟磨硬泡了一會兒,在他耳邊喊寶寶,喊寶貝,喊瀟兒,又輕輕揉捏他的肩膀和腰身,讓燕云瀟漸漸沒了脾氣。
“我真不知道,這些形式上的東西有什麼用?紅本是,指環也是,現在你又想……”燕云瀟無奈地嘆氣。
林鴻溫柔地望著他:“你太好了,有時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你答應了與我在一起,所以我想讓全世界都知道。”
燕云瀟懶懶地哦了一聲,隨即出手如電,猛地伸向荷包。
林鴻似是早有預料,握緊荷包往旁邊一挪,燕云瀟便抓空了,手被林鴻握住。
燕云瀟一點也不羞慚:“還給我。”
林鴻把荷包揣回懷中,從容一笑:“出門在外,怎可讓皇上拿著荷包付錢?自然是臣為皇上裝著。”
“……”燕云瀟躺回去,不理他了。
馬車又向前駛了兩個時辰,來到了一個繁華的城鎮。今日是臘月三十,街市燈火通明,人流如織。
燕云瀟黑著臉下了馬車,林鴻握住他的手,目光落在他脖子上,笑得合不攏嘴。
兩個通紅的吻痕印在皇帝的脖頸上,映襯著雪白的皮膚,格外清晰。
燕云瀟斜睨了林鴻一眼,覺得此人的愛好著實變態。
林鴻接觸到他的目光,立刻哀求道:“瀟兒,你答應我了的。”
燕云瀟擺了擺手,示意知道了。
林鴻要求的賞賜居然是:在他脖子上留吻痕,晚上戴著指環、拉著手逛除夕街市。
燕云瀟實在搞不懂,他都答應給賞賜了,林鴻居然不趁機要一點實際的。
比如說:要一棟大宅子,要幾十頃地之類的。居然只要了這樣一個虛無縹緲、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的賞賜。
他搞不懂。
除夕的街市熱鬧不已,人流摩肩接踵。林鴻拉著燕云瀟的手,護著他不被擠。
此地距京城已有好幾百里,風俗民情大不相同,食物和小吃也是從未見過的新奇物事。燕云瀟往往只嘗一口便沒了興致,林鴻便津津有味地吃他剩下的。
“不如甜筒冰激凌。”燕云瀟說。
“我已經在研究了,明年夏天做給你吃。”林鴻說。
燕云瀟這才滿意了,吃了一口熱乎乎的烤紅薯。
逛到子時,人流散去,林鴻帶著燕云瀟去早已定好的客棧,將自帶的坐具和臥具鋪上,又用自帶的青瓷茶壺和杯盞沏上茶水。
走了一夜,燕云瀟面有倦色,坐在床沿喝著熱茶。林鴻打來熱水為他燙腳,替他揉著酸軟的腳踝,按摩足底的穴位。
燕云瀟昏昏欲睡,林鴻扶他躺下,湊上去吻他。燕云瀟被親得清醒了,睜眼看他:“天冷,不要。”
他怕冷,冬日里不喜歡親密,出了汗還要沐浴,更冷了。特別是感受了一千年后的“空調”后,他更不喜歡冷。
本以為林鴻會軟磨硬泡,或者又摸出金葉子絮絮叨叨一番,哪知林鴻只是親了親他的額頭,溫聲道:“好,睡吧。”
燕云瀟反倒睡不著了,審視地打量著他。
林鴻笑出聲來,摸了摸他的額頭:“怎麼了?難道我會不顧你的意愿,硬要來不成?”
燕云瀟不說話,卻儼然就是這個意思。
“在你心里,我這麼不講理?”林鴻替他蓋了蓋被子,“客棧沒有地龍,天又這麼涼,當然是你的身體更重要。
”
“唔。”這話有點窩心,燕云瀟的心像被軟軟地戳了一下,目光軟了下來。
林鴻被這樣的目光看得心軟不已,揉了揉他的腰身,將他摟緊:“乖,睡吧,我抱著你,不冷。”
燕云瀟道:“昨夜做夢,我夢見那年祭祖后,你策反御林軍,將我囚禁了起來,強制要我。”
林鴻憐惜地撫摸著他的臉:“為何會做這樣的夢?你知道的,我就算自己身死,也不會傷害你一分一毫。你不愿意的事情,就算有人拿刀子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會去強迫你。”
睡意襲來,燕云瀟含糊地一笑,感覺到輕柔的吻落在他唇上,沒有欲念,只是憐愛和深情。
子時已過,新的一年到來,屋外仍時不時地響起鞭炮和煙花聲。
被窩里溫暖不已,兩人安靜地摟在一起,沒有做愛,只相互取暖。
兩日后,兩人到了湖州。
大年初二,湖州南湖縣的縣衙卻沒有一點年節的氣氛,縣官和書辦們都愁眉苦臉。連環殺人案的兇手仍逍遙法外,百姓們人心惶惶,誰也沒有心情過年。
南湖縣別無他法,貼出了告示,能抓到兇手者,賞黃金百兩。
兩人隱姓埋名去了縣衙,林鴻按皇帝的要求,去自薦當“師爺”。
林鴻說自己之前是京城的捕快,偵破了許多奇案,聽聞此地有兇殺案,特來看一看。縣令正在焦頭爛額,林鴻的到來如雪中送炭,當即讓書辦把所有卷宗拿給他看。
林鴻很快看完卷宗,問道:“截至目前,被害的十三家都是富甲一方的商人?”
縣令道:“是。”
“兇手是為了錢財殺人?”
“不。兇手壓根沒動錢財。
”縣令愁眉苦臉,“依本縣看,更像是尋仇,兇手連商戶家的下人都不放過,每戶都只留一個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