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紅綃帳暖,抓緊時間吧……”
“臣遵命。”林鴻單手拉下紗帳。
三個時辰后,天已經蒙蒙亮了。
林鴻命下人打來熱水,抱著燕云瀟沐浴。
燕云瀟臉色潮紅,昏昏欲睡。他之前從未與誰有過肌膚之親,這是第一次,他無從比較,便也無從評判好壞。
但林鴻確實伺候得不錯。他全程沒有操過心,也沒有使過力,但確確實實舒服了。
被抱著躺到床上,燕云瀟握住床褥下面的短刀,打算出其不意給林鴻一刀。可是他全身酸軟,意識很快迷糊。
感覺到身后的床微微下陷,一雙有力的手臂摟了過來。
“睡吧,辛苦皇上了。”
低沉的嗓音響在耳邊,燕云瀟神思清明了一瞬,又握緊了刀柄。可是他太困了,很快便松開了手。
“瀟兒……”
“你太美了……”身后那個聲音叨叨地說著,“你不知道,我想著一天想了多久……”
燕云瀟半睡半醒,煩躁地動了動,想說讓他別吵,可應該是沒有說出口,身后的聲音繼續著。
“我太開心了,簡直不相信這是真的。”
“寶貝……”
細碎的吻落在他后頸和耳根,大掌在他腰腹間摩挲著,滾燙。
燕云瀟清醒了些,強撐著掀起眼皮:“困。”
吻停住了,落在他腰腹上的手卻又撫了撫:“肚子怎麼這麼涼?是不是不舒服?”
燕云瀟困得睜不開眼,偏頭在對方的手臂上啃了一口,直到嘗到了血腥味也不松口。
“宮女說皇上天涼時會腹痛,是不是在崖底受涼沒好全?”林鴻任他咬著,擔憂地替他揉了揉。
燕云瀟終于恢復了一點清明:“再說話就滾。”
林鴻從善如流地閉了嘴,溫熱地大掌在他腹間揉按著。
再醒來時,天光已大亮。
燕云瀟翻了個身,將腦袋埋入枕頭中。
“醒了?”
聽到這個聲音,燕云瀟身體一僵,想起了昨夜的事情。他睜開眼睛,林鴻正坐在床邊沖他笑。
燕云瀟瞇了瞇眼,晨起的聲音仍帶著沙啞:“朕不希望禁衛來打擾安眠。”
林鴻道:“答應過皇上的事情,臣自然會做到。皇上放心吧,臣已經吩咐下去,未經允許,禁衛和宮人不得靠近內殿。”
燕云瀟神色一松,自己昨夜的付出不算白費。
他裹了裹被子,感覺腰上纏著東西,低頭一看,那是一條紅色的繡花肚兜。
“穿好,不許脫下。”林鴻用手指撫過燕云瀟的下頜,“臣會檢查的。”
燕云瀟偏頭躲開,沉著臉盯著他。
林鴻熟視無睹地扶他起身,端過床頭的參湯,低聲哄勸:“喝了再睡一會兒,臣去處理政務,晚上再來伺候皇上。”
“伺候”二字,他說得又低又沉,充滿曖昧旖旎。
達到了目的,燕云瀟可就不那麼親和了。他嘲諷地勾起唇角:“朕也不是時時都有興致的。”
林鴻不以為忤,淡笑著從床頭拿過一把短刀,刀柄用銅釘釘成云紋狀,正是燕云瀟放在床褥下的那一把。
“這麼危險的東西,皇上怎會放在床褥下面?”林鴻意味深長地說,“要是傷到了皇上,可如何是好?”
林鴻攥著刀離開了。
燕云瀟脊背僵硬,神情莫測地盯著他的背影。
這五日漫長無比,燕云瀟耐心地等待著。
當夜,燕云瀟安排好了所有,移開內殿角落的青石地磚,進入了黑黢黢的暗道。
暗道漆黑無光,他手持火折子,額上滲出汗水,腳步又疾又輕。
很快,前方出現了洞口的輪廓,他心里一松,大步往出口走去。
他看到了藍一。
然后全身僵住——藍一的旁邊,站著林鴻。
林鴻絲毫不意外地一笑。
“臣在這里等皇上很久了。”
燕云瀟望向藍一,藍一面色無波地站立在側。
林鴻向他走來,手里拿著他那把折扇:“一日夫妻百日恩,皇上可真是狠心,竟想這樣離開臣。”
燕云瀟薄唇緊抿,目光冰冷地射向藍一。
林鴻饒有興致地說:“皇上也不能全怪他。信物現在在臣的手中,他自然要聽臣的。”
就在這時,藍一出手快如閃電,腰間的軟劍如毒蛇般刺向林鴻!
他簡潔地說:“走!”
他和林鴻纏斗在一起。
燕云瀟沒有絲毫猶豫,足下生風,向外奔去,轉眼已在十丈之外。
擦肩而過時,一張紙條塞入了他的手中。
燕云瀟腳步不停,向京郊的一處聯絡點奔去。
約莫過去了小半個時辰,他思忖著已甩開林鴻,正想發射令箭,卻全身僵住——
林鴻正在他前面幾丈遠外,悠哉地靠著樹干,把玩著手中的洞簫。
“皇上若是嫌臣伺候得不好,臣可以再學,何必就這樣走掉呢?”
林鴻向他走來:“臣當然不會盡信藍一,要說相信,這世上,臣信的只有皇上一人而已。”
“皇上是臣的信仰。”
燕云瀟冷聲道:“所以,你在這里堵朕?”
林鴻嘆了口氣:“皇上是臣的信仰,皇上若是離開,臣便沒有信仰了。臣當然不能讓皇上離開。”
半個時辰后,燕云瀟回到寢宮,雙腳分別被鏈子鎖住。
林鴻俯身,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臣會好好伺候皇上的。”
第 69 章
十月初,皇城彌漫著桂香。
本是秋高氣爽、踏青郊游的松快季節,皇帝寢宮卻彌漫著緊張肅殺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