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到這麼多人真誠地關心他,燕云瀟心里有絲感動,連看那些尖酸刻薄的老學究都順眼了起來。
散朝后回到寢宮,燕尋后腳跟了上來,一臉失魂落魄。
燕云瀟發現他的神色異常憔悴,關心道:“你怎麼了?”
燕尋呆呆地看著他,嘴唇動了動,沒發出聲音。
昨兒聽完墻角,燕尋一整夜沒睡。一想到他最親的哥哥和他最大的敵人真的搞在一起了,他就難受得不行。
燕云瀟皺眉看著他,又問了一遍。
燕尋突然嘴一癟,哇地一下哭了出來。
燕云瀟一驚,忙讓他坐。
燕尋一邊哭一邊搖頭,坐在地上抱著燕云瀟的腿,趴在他膝蓋上哭得停不下來,邊哭邊說:“哥你……你不能不要我……”
“發生什麼了?說話。”
燕尋用力搖頭:“嗚……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你不能……”
燕云瀟又問了幾遍,見他仍是不說,便沉下聲音道:“你說不說?”
燕尋一個哆嗦,心里更委屈了,皇兄竟然因為那個奸相而兇他!可他不敢違逆,只好強忍住哭腔,斷斷續續地說:“他是我的大仇人啊……你選擇和他玩……不和我玩……”
燕云瀟明白了他在想什麼,啼笑皆非:“好了,哭什麼,把眼淚擦干。”
燕尋聽話地擦干凈眼淚,委委屈屈地盯著他。
“你再過幾個月就及冠了,不可隨便哭哭啼啼,成何體統。”燕云瀟拿出了兄長的架勢,語重心長地說,“有什麼事情就好好說,不能耍脾氣,知道嗎?”
“嗯。”燕尋像小雞啄米一樣點頭,問他,“那皇兄,你是更喜歡我,還是更喜歡他?”
殿外,正拿著奏本準備掀簾而入的林鴻頓住了。
兩雙眼睛,一雙在殿外,一雙在面前,都期待地盯著燕云瀟。
燕云瀟不知道殿外還站著個人,當然是選擇哄面前的人。
“當然更喜歡你。難道在你心里,皇兄是見色忘義之人嗎?”
燕尋立刻搖頭:“當然不是!”他抱住燕云瀟的手臂搖晃,笑得像朵花:“我就知道皇兄是站在我這邊的!”
殿外,林鴻冷靜地掰斷了手中的筆。
燕云瀟憐愛地摸了摸燕尋的腦袋:“好了,再過幾日你便回江南吧。”
燕尋立刻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燕云瀟便道:“放心吧,你不在京城,我也最喜歡你。”
“真的嗎,皇兄!”
燕云瀟嚴肅地點點頭:“林相目前正是年輕力壯之時,我權且寵幸寵幸他,等他年老色衰了,我自然要找更年輕的去。你就不一樣了,你是親弟弟,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喜歡你。”
林鴻手里的斷筆化成了齏粉,表情仍然很冷靜。
一炷香時間后,燕尋樂滋滋地離開了。
林鴻翻窗而入,燕云瀟正在案前喝茶,抬頭笑道:“李太傅也真是有趣,前些日子見不到朕,又是托你又是托谷源成,給朕送了十幾封信,關心得很。今兒朝會上卻又開始板著臉訓朕了,好像那十幾封關心的信不是他寫的一樣。”
林鴻沉默地望著他。
燕云瀟挑了挑眉:“怎麼了?”
林鴻想問“等他年老色衰了,要找更年輕的去”,這話是不是真的。可是……
若他問出來,皇帝的第一個念頭肯定是——為什麼林鴻就在殿外,他卻沒聽到腳步和呼吸?少不得又是一陣神傷和消沉。
一想到那張此刻笑吟吟的臉上顯出憂郁,林鴻已經開始心痛了。
皇帝方才的話把他從這些日的幸福中澆醒,讓他不得不正視現實——皇帝說喜歡他,是想及時行樂還是想長相廝守?那子嗣怎麼辦?儲君之位怎麼辦?若皇帝日后真的厭棄了他,他又當如何自處?得到過之后,他還能坦然面對失去嗎?
人總是貪心的,得到了,總是想要更多。
一開始,他只是想默默地守在他身邊,將那份不容于世俗的愛深埋心底。
可是此刻,他竟然在想與他長相廝守。
一瞬間,無數個念頭如閃電般,從林鴻腦海中劃過。
燕云瀟見他久久不語,疑惑地望著他。
林鴻便什麼想法也沒有了。
他大步走過去,重重地吻上了那對薄情卻甜美的唇瓣。
燕云瀟腰身一軟,靠在椅背上,林鴻長驅直入,不斷攫取掠奪。燕云瀟喘息急促,抓緊了林鴻的腰帶。
片刻后分開,燕云瀟雙腮染紅,細喘如蘭。
林鴻抱住他,萬千話語都消失不見了,涌到嘴邊的只剩下一句:“寶貝,想你了。”
燕云瀟道:“朝會上才見過,膩不膩歪。”
“一點都不。”林鴻吻著他的脖頸,往下含住那顆朱砂痣細細吮吸,“想你是不分時間的,每時每刻都在想,只有更想,沒有最想。”
燕云瀟本想推開,可或許是剛才對弟弟說的那番話讓他有些心虛,便垂下手,任由林鴻吻著。想了想,又摸了摸林鴻的頭:“好了,乖。”
林鴻深深地望著他,用膝蓋頂開了他的雙膝。
燕云瀟一顫,眸光帶水。
“臣許久沒有伺候過皇上了……”林鴻緩緩蹲下,“皇上的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一刻鐘后,林鴻抹去唇邊的液體,微微一笑。
短短的時間內,他已想通了。
他是唯一一個能吻他的人,更是唯一能讓他釋放的人。
所以無論以后如何,又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