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衣褪下,肚兜昨夜滑落在床,林鴻卻拿來另一條肚兜,上面有鴛鴦戲水的圖案,笑道:“新縫的。”
燕云瀟抱著被子坐在床上,林鴻跪坐在他身后,將肚兜繞到他腰腹上覆著,拉過兩側的系帶,在背后打了個蝴蝶結。
脊背光裸白皙,無一絲瑕疵,漂亮的蝴蝶骨微微起伏,林鴻呼吸一滯,迅速為他穿上里衣和中衣。
燕云瀟奇道:“急什麼?又沒有大狗追著你跑。”
然而話未說完,他便從林鴻不自在的神情中察覺出什麼,瞇了瞇眼,壞笑著伸出手指,勾了勾林鴻的腰帶:“怎麼不看我?我不好看麼?”
“好、好……好看。”林鴻按住腰帶,結結巴巴,慌不擇言道,“今天穿什麼衣服?”
燕云瀟笑吟吟地背靠床頭,緩緩道:“你既伺候我穿衣,那你便去選吧。”
林鴻慌亂地點頭,腳下一個踉蹌,往角落走去,那里有一整面墻的紫檀浮雕木柜,里面是各式各樣的衣袍、束帶、頭冠、鞋履,各種東西都有上百種。
林鴻心里一熱,激動得手抖——他能隨意打扮他的小珍珠。
磨磨蹭蹭選了許久,直到燕云瀟不耐煩的聲音傳來,林鴻才拿著選好的衣服回到龍床邊。
燕云瀟看了一眼,神情一言難盡。
林鴻選了一件他從未穿過的衣服——一件亮紫色的外袍,顏色非常濃。
腰帶和鞋履倒是中規中矩,是月白色。
這發冠……紫透玉做的?
燕云瀟臉色復雜:“這就是相爺的審美?”
林鴻期待地看著他:“你穿什麼都好看。”
撲面砸下的高帽子讓燕云瀟噤了聲,不輕不重地瞪了林鴻一眼。
林鴻幫他披上衣袍,系上腰帶,掛上一個白玉墜,又為他穿上布襪和白絲履。
然后……呆住了。
濃紫色是常人很難駕馭的顏色,容易顯黑顯老。但是燕云瀟膚色白皙,骨血里的高貴自信更是非常人能比。這麼坐在床邊淺淺一抬眼,那種漫不經心的氣質和紫色自帶的冷意融洽地混合在一起,如廟宇中淡漠無情的佛。
燕云瀟唇邊帶笑,淺淺地一挑眉:“怎麼?”
“太好看了。”林鴻上前抱住他,手掌在他后背來回摩挲,抱了許久都不肯撒手。
燕云瀟讓他抱了一會兒,出聲道:“好了,我肚子餓了。”
林鴻依依不舍地放開手,讓人打來了水。兩人梳洗后,林鴻為他戴上發冠,湊近左看右看了許久,又退后看了看,然后上前將他腰上的墜子調整了位置,這才露出笑容:“好了。”
晶瑩剔透的紫透玉發冠襯得膚色無比白皙透亮,比上好的羊脂白玉還要細膩溫潤。
婢女已傳了膳食,在外殿催促。
兩人走到珠簾前,林鴻突然拉住燕云瀟的手腕,將人按在墻上,緊緊抱住,埋在他脖頸間用力吸氣,喃喃道:“太漂亮了,太喜歡了,皇上開恩,讓我抱一會兒。”
感受到緊貼的胸腔傳來的咚咚劇跳,燕云瀟推拒的手垂了下去,輕笑道:“好了,不過就是一件衣服而已。”
林鴻從他頸間抬起頭,深深地望著他的唇瓣,緩緩靠近,然后——被一只修長的手指抵住。
“不可以親的哦。”
燕云瀟道:“昨晚你親了我的額頭,預支了下個月的次數,要等到八月十五日,才能攢下次數。”
兩人靠得近,他這話說得又低又輕,近乎耳鬢廝磨。
“瀟兒……”林鴻滿眼無奈,“你真會折磨我。
”
銀燭又在外面催促:“皇上,您最愛的梨花粥要涼啦!”
林鴻聲音低沉:“昨晚和今晨,臣伺候得合皇上的心意否?今晚能否繼續伺候?”
燕云瀟道:“你再壓著我,我便要餓肚子了。我一餓肚子心情就會很差,說不定會下旨讓你今生不得靠近寢宮。”
林鴻忙放開他。
兩人用過早膳,穿過御花園中的暗道,來到小茅屋。
梨花和桃花飄落了厚厚的一層,堆在墓前,燕云瀟打掃干凈,擦了擦墓碑,和母妃說著悄悄話。
林鴻在旁邊翻土,給菜圃澆水,又為后院的樹木和花剪枝修葉,不時遞一顆新摘的鮮莓子到燕云瀟的嘴邊。
燕云瀟吃下莓子,讓他走,不許偷聽他和母妃的悄悄話。
小狐貍歡快地在田地間奔跑著,不時蹭蹭燕云瀟的腿,燕云瀟就從懷里的紙包里掏出肉脯喂它。
小茅屋里升騰起炊煙,屋外的土灶上傳出香噴噴的烤紅薯味道。
午時,林鴻從茅屋里走出來,笑著喊道:“和岳母大人聊完了沒有?該吃飯咯——”
燕云瀟白了他一眼。
蹲久了腿麻,林鴻過來扶他起身,又給他捏了捏小腿肚。
地里的西紅柿、茄子、白菜長得茁壯茂盛,燕云瀟隨手摘了個西紅柿啃來吃。中午吃了兩碗米飯,農家菜一掃而空。
飯后在山里逛了逛,冬日里枯竭的小溪此時水流豐沛。兩人在山林間不緊不慢地穿梭,地上的漿果香甜可口,野生的果樹被沉甸甸的果實壓彎了腰。
小狐貍跑在前面,每過一段時間就停下來等他們,歡快地搖著尾巴,帶他們來到了一處密林。
此處鮮花遍地,漿果清甜,像是人間仙境。
回宮時天已擦黑,燕云瀟沒再留林鴻睡覺。